等徐新秋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几乎被瓶瓶罐罐包围了。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药香,混合着檀木和艾草的气息。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进来,在那些晶莹剔透的琉璃瓶上折射出七彩光晕。各式各样的药材几乎填满了他的身体——人参须缠绕在手腕,雪莲瓣贴在眉心,朱砂粉末沿着经络勾勒出诡异的纹路。
最奇特的是,这些杂乱的药力居然没有相互冲突。它们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在经络中井然有序地流动着。徐新秋能感觉到冰凉的寒气和温润的热流在丹田处交汇,形成完美的平衡。
“掌柜还是有点东西的。”他哑着嗓子自言自语,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喉咙里还残留着药汁的苦涩,让他想起昏迷前被迫灌下的那碗黑如墨汁的汤药。
但徐新秋现在笑不出来。他慢慢撑起身子,瓷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几天前体内的蛊虫就已经有了异动,原本他还没当回事——毕竟这玩意儿在他丹田里住了很长时间了,偶尔翻个身也是常事。但这次不同。
那蛊虫,似乎是要进化了。
他闭上眼睛内视丹田。原本懒散盘踞在那里的青色毛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莹白的茧。
那些丝线细得几乎透明,却将蛊虫包裹得密不透风。最让他心惊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松动的丹田壁垒,此刻又变回了一潭死水,所有内力都被那个茧吞噬殆尽。
白色的丝线将它彻底包裹,没了动静,自己原本有些松动的丹田也变回了一潭死水。
徐新秋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兆头,谁都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突然结茧,也不知道等它破茧而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罢了,大不了死了算了。”他扯了扯嘴角,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随手扯下额间已经干枯的雪莲花瓣,猛地掀开被子,瓷瓶哗啦啦滚了一地。现在不是躺尸的时候。
穿上衣服,从窗户一跃而起,一个人溜了出来。他现在没有时间继续躺着了。那天晚上凌霄给自己的信写得很清楚,元门要对郑远光动手了。
根据凌霄的情报,今天晚上元门派出的人会出东门,向着荆州的方向一路狂飙。主要的人是一个用毒的高手,还有三个互送的高手。
其中一个已经探明,正是解应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