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深处的寒潭比想象中更冷。

潭水泛着墨蓝色的光，蒸腾的雾气里裹着淡紫色的毒，落在石地上能腐蚀出细小的坑洞，连空气都带着刺人的凉意，刮得人皮肤发疼。

谢砚辞站在潭边，小臂上的魔纹已经蔓延到了手肘，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剧烈跳动，每一次跳动都扯着心口的疼。

道心的裂痕又深了，再这样下去，不用等清云宗动手，他自己就会彻底堕入魔道。

可他没停步。

目光扫过潭边的岩石，很快在一块凸起的青石上看到了魂归草。

暗紫色的叶片裹着淡淡的银光，长在毒雾最浓的地方，正是禁术里记载的、能加速残魂重聚的关键材料。

“逾朝，再忍忍，我马上就拿到了。”谢砚辞轻声说，腕间的残魂轻轻晃了晃，淡蓝的微光闪了闪，像是在回应他。

他深吸一口气，不顾潭边的毒雾，抬脚往青石走去。

刚靠近魂归草，淡紫色的毒雾就像有生命似的，猛地缠上他的脚踝。

毒雾钻进皮肤里，瞬间传来灼烧般的疼，顺着血管往上爬，很快就蔓延到了膝盖。

谢砚辞闷哼一声，脸色白了几分，却没停下，伸手去摘魂归草。

就在这时，毒雾突然加重，像一张网似的裹住他的胸口，呛得他咳嗽起来。

他的灵力因为道心受损本就不稳，此刻被毒雾入侵，更是提不上力气，指尖刚碰到魂归草的叶片，就觉得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进寒潭里。

“砚辞！”

极轻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虽然微弱，却清晰得不容错认。

谢砚辞猛地回神，就看到腕间的残魂突然挣脱开他的手腕，淡蓝的微光瞬间涨亮了几分，像一层薄纱似的裹住他的胸口。

毒雾碰到淡蓝微光，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