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的水声在峡谷中轰鸣,像远古巨兽的低吼。三人站在洞窟出口,脚下是千仞绝壁,身后是幽暗的岩道。陈青梧指尖摩挲着青铜剑柄,剑身残留的荧光液在日光下泛着微蓝,仿佛星河凝固于金属之中。张骁蹲在崖边,眯眼望向江面翻涌的漩涡,忽然扯了扯嘴角:“这地方连风都带着股邪性,怕不是又要出幺蛾子。”
话音未落,岩壁深处传来一阵闷响,似有齿轮咬合、铁链绞动。陆子铭猛地转身,镜片后的瞳孔骤缩:“快看洞顶!”
洞窟穹顶的裂缝中迸出七色流光,如绸缎般交织成一道虹桥,横跨怒江两岸。虹光流转间,竟隐约显出一艘飞舟的轮廓——船身刻满篆文,桅杆高耸如剑,甲板上人影绰绰,有宽袍大袖的古人举着罗盘仰观星象,亦有现代装束的科考队员蹲伏测绘。两拨人交错而行,却互不触碰,仿佛被时光割裂成虚影。
“海市蜃楼?”张骁下意识后退半步,靴底碾碎了一块青苔。
“是时空残影。”陆子铭声音发颤,掏出一本皮质笔记飞速翻动,“《天工开物》残卷提过,墨家‘星槎’航行时会扰动地脉磁场,若能量外泄,便会引发‘虹桥现世,古今叠影’……”
陈青梧忽然抬手打断他。她闭目凝神,掌心虚按虹光,武当内劲如细丝探出,霎时感知到一股磅礴的“气”在虹桥中奔涌。“不是幻觉,”她睁眼时眸光雪亮,“这桥……是实体。”
仿佛印证她的话,虹桥陡然凝实几分。张骁抓起一块碎石掷去,石子触及虹光的刹那竟未坠落,反而顺着桥面弹跳滚动,最终悬停在飞舟虚影的桅杆顶端。
“走不走?”张骁挑眉看向二人,嘴角挂着惯常的痞笑,指节却因攥紧登山绳而发白。
陆子铭咽了口唾沫,将笔记塞回背包:“明代万历年间的葡萄牙传教士手札记载,墨家曾借虹桥运送‘天舟’至昆仑墟。若这桥真是星槎航道……”他顿了顿,眼底燃起狂热,“或许能直通墨家总坛!”
陈青梧指尖掠过剑锋,一滴血珠渗入荧光液,剑身顿时嗡鸣如龙吟。“有东西在桥那头等着我们。”她轻声道,“但凶煞之气极重——像墓,又像祭坛。”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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