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勋没有丝毫客气,直接宣判这小偷死刑,立即执行。在这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原本死刑案件是要上报中央,然后由大理寺等部门核查的,确认无误之后再报给皇帝,由皇帝勾选。这么做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冤假错案的发生,但也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当前终究还是“人治”,所以廖勋宣判完之后,直接下令处斩此人。
现在,此人的头颅还挂在城楼之上,以此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
此时,县衙后院县丞宅邸的书房之内,李逸看着面前的廖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你是说,现在在长吉县衙门上班的主簿并不是真正的主簿,而真正的主簿是陆衍之的侄子陆宇?”
廖勋也是苦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这位陆主簿这两天确实忙活了不少事情,有他的帮助,廖某实在是轻松不少,但是今天粮商闹事,有人趁乱想给陆主簿来这么一下,结果,还真的让他得逞了。”
“你们就没有发现不对劲?”
“哎,陆主簿前年才调任到本县,当时陆衍之查验了陆主簿的证件,确认无误。而且现在的这位假冒的主簿,和陆宇长得也有几分相似。你说一县之尊都说了没问题,我们难道还会去质疑一个主簿吗?”
这,一时之间,李逸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长吉县真就是问题一大堆,好像什么事情都给他撞上了。县令不好好当县令,为了更进一步,杀良冒功,甚至是害死了御史;县丞不好好当县丞,一心想着怎么扳倒县令。
现在好了,县城的三把手,主簿大人还是傀儡,真正的话事人是陆衍之身边的陆宇。而典史则是身份成谜,像一个谜语人一样。还有这城防营的千总,一个六品的武官,为了替自己妻子复仇,也是什么都不顾忌。
对了,还有巡检司的巡检,入赘了一个富户之家,为了脱离妻子娘家的掌控,主动投靠二把手等人,在县里搞风搞雨。
现在看来,这长吉县,真的从上到下,全是问题。偏生还让他全都遇到了,莫非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小学生”,走到哪里哪里出事?
这些人就没一个是“正常人”,不像他的小然然。不对,小然然算正常人吗?相比较起来,应该是正常人!
压下心里的吐槽,李逸哭笑不得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现在的这位陆主簿乃是陆宇的书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据他所说,之所以这么做是还是因为陆衍之要求的,至于为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李逸冷哼一声,“这有什么难猜的吗?要一个九品的官员隐藏身份跟在自己身边,不就是为了替他陆衍之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嘛!很多事或许他这个县令不方便出手,这时候,一个有修为在身的‘侄子’不就是最好的打手?”
显然廖勋也想到了,只是此时脸上很不好看。毕竟被陆衍之和陆宇隐藏了这么久,他们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他们叔侄俩摆弄成各种形状,想想真有些“羞耻”!
“对了,此人没事吧!”
“倒是没大碍!”
“为今之计,我们就当做不知道此人乃是假冒的。原因有二,其一,听你所言,此人颇有几分才干,虽然是书童,但是如果真的为百姓们做事,其实我不介意真的送他一场富贵。如今县里正缺人手,此人是维持县城稳定的重要力量。其二,迷惑陆衍之,我想此人与陆衍之等人之间应该也有一条隐秘的通信路线,让他给陆衍之等人传递消息,最好是真真假假,让陆衍之对如今县城的情况不能有一个清晰的判断。”
“此人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闻言,李逸淡淡一笑:“那就告诉他,如果他配合我们,我真的不介意送给他一份真正的富贵,让他这个假冒的主簿成为真正的主簿。有了这个条件,至于怎么去劝说,那就是你这位二把手的职责了!”
忽的,廖勋突然看向李逸,“有时候我真的害怕,你这个人对于人心的掌控,真是的太可怕了!”
“你可别瞎说,我最是以真诚待人了!”说着眼神不断的往身后瞟,廖勋往外一瞧,原来是夏嫣然正在往这边来。
寂静大山中,对峙仍在继续,徐肆已经愈发吃力,而且他已经感知到营地里的那些人正在往这边来。
“不能再这样了!”徐肆内心低语,蓦然,低吼一声,体内劲气疯狂运转,手中长枪猛地向前,竟是推动着无形的屏障往陆宇的方向移动。见状,陆宇也有些心慌,加大了输出力度。
下一刻,只听“砰”的一声,无形屏障处响起一声巨响,而那道与屏障角力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陆宇四下搜寻,可哪里还有此人的身影,他没放松,而是警惕的看向四周的黑暗。片刻后,营地内的人赶到了此地,陆宇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目光看向荠县方向的黑暗中,一颗心再次揪起来,那个梦,果然不是这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