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声穿透潮湿的海雾,宛如死神的低语。阿拉伯汉志雇佣兵团的战船如同蛰伏的鲨鱼群,悄然驶出隐蔽海湾。
船身划破海面,激起的浪花在磷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幽蓝,仿佛是深海巨兽睁开了无数只眼睛。
马吉德站在旗舰"安拉之怒"号的了望塔下,腰间的镶金古兰经随着船身摇晃轻击锁子甲,经文的银线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是某种神秘的预言符号。
"大人,前方发现明军船帆!"了望手的喊声裹着咸腥海风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马吉德举起威尼斯商人进贡的单筒望远镜,黄铜镜筒还残留着白天的余温。
只见东南方海面上,明军战船的杏黄旗帜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宛如一片漂浮的血海。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紧弯刀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全军加速,务必在天亮前将他们堵在巽他海峡!"
船员们匆忙调整船帆,麻绳摩擦的吱呀声与海风呼啸交织在一起。
此时的印度商队营地一片狼藉。艾哈迈德的头巾歪斜,金丝织锦长袍沾满烟灰,早已没了婆罗门贵族的优雅。
他挥舞着镶嵌红宝石的权杖,对着部下发狂般嘶吼:"追上那些背信弃义的阿拉伯人!把他们的战船烧成灰烬!"
二十艘战船扯满风帆,船桨在海面划出凌乱的水花,如同被激怒的蜂群。
而廖权站在"破浪"号的甲板上,嘴角挂着从容的微笑。
水手轻轻转动黄铜舵轮,听着蒸汽轮机低沉的轰鸣声在船舱中回荡——这来自大明造船厂的精巧发明,此刻正藏在仿制阿拉伯风帆船的外壳之下,浓密的黑烟被夜色吞噬,不留一丝痕迹。
廖权就像一个老钓客,精准地把控着与印度舰队的距离。
对方追得急了,他便下令全开蒸汽阀门,战船如离弦之箭冲向前方。
等对方速度放缓,又巧妙地降下速度,装作疲惫逃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