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鎏金铜炉里,龙涎香正烧得氤氲,将满殿的梁柱都熏得暖融融的。
刚过巳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陛下!陛下!斥候回来了!”
内侍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还没等通传,就见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斥候大步流星闯了进来,单膝跪地时甲叶撞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御座上的刘徽正摆弄着手里的玉佩,闻言猛地直起身,锦袍的下摆扫过案几,带得砚台都晃了晃。
“快说!是南辰王军到了吗?”
他今年刚满十七,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可此刻眼里的光,却亮得像淬了火的星辰。
“回陛下。”
斥候叩首答道,声音因赶路而沙哑。
“小南辰王已过偃师,距中州城仅三十里!预计未时初刻便能抵达城外!”
“三十里!”
刘徽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竟直接从御座上站了起来。
他登基三年,看似坐拥天下,实则处处被老臣钳制,唯有这位镇守北境的皇叔,能让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稍作收敛。
去年冬猎时,太傅当众驳斥他的旨意,说“陛下年幼,当以静养为先”,若不是周生辰托人送来西洲的捷报,震慑了满朝文武,怕是连禁军的统领都要被换掉了。
“好!好啊!”
刘徽在殿内踱了几步,龙纹靴踩在金砖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皇叔征战在外,辛苦他了。传朕旨意,摆驾!朕要亲自去北门迎接!”
侍立在一旁的李德全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步。
“陛下,北门风大,且迎接藩王自有规制……”
“规制?”
刘徽回头看他,少年帝王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执拗。
“他是朕的皇叔,是为北陈浴血奋战的南辰王!别说亲自去城门,便是去城外十里相迎,也该当!”
他说着,指尖在腰间的玉带上来回摩挲,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
“对了,还有十一!”
李德全心里一动,立刻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漼家那位小娘子,与小南辰王的师徒情谊,满朝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