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寿把薛涛笺上写了几封,等着儿子回来以后商量着送出去,他得抓紧时间,不然林德有在上海着急了,也怕儿子在家太久把心态待散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劫,气势心态这些东西,一旦散了就找不回来了。
只是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当沈文韬从外面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自己院子时就等了父亲寻他的消息,不及坐下就立刻向主院来。
到时正见着几个下人坐在廊下说些闲话,再到推门进去时他父亲正在用晚饭,见了他来先问一句吃了没,然后他父亲才说,“我猜你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怎么样?”
他们之前请的几家都是来往的比较密的几家,还有些是来往的不那么密但是还算多的,让沈文韬亲自上门去拜访一下。
沈文韬径直坐下,自己动手倒水喝了大半杯,这才腾出嘴来说话,“父亲,我今日先去了潇湘街上的两家,他们都还比较感兴趣,只是碍于和腾家住得不远,不好公然得罪他家。”
“不过他们好像也得了些消息,应该也都知道腾家那做官的兄长要下来了。”沈文韬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的,“腾家现在在努力想再送一个年轻的出去,但有些难,主要朝廷现在太乱了,他们砸钱也不一定顶用。”
沈之寿的筷子停了一下,朝着那碟子腌笋夹去,等下了肚才问,“怎么判断腾家想送年轻人出去的,你不是不怎么和腾家的几个儿子打交道么?”
沈家和腾家虽然都是本地乡绅,但是关系还没有好到把这些家务事分享给沈家的程度,同样,沈家也不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腾家。
沈之寿想知道儿子是如何得了消息的,“腾老头儿虽然古板了些,但是不笨,嘴巴也挺紧的。”
“咳,我当然是不知道,但是同住一条街的其他人是可以看到的。”沈文韬笑得像个小狐狸,“听说腾家大儿子已经去了京城活动了,一起去的还有做官那家的老二。”
还有些其他小道消息,凑一起就知道腾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风光。
沈之寿点头,是这么回事。
桌上的几碟小菜很快见底,云清寒进去把碗碟撤走,书房又只留下两父子对坐。
沈文韬见他父亲并不吃惊于腾家的情况,就知道父亲早就知道那家的变动了,“父亲是早就知道腾家的情况了吗?”见其点头,又问,“那父亲觉得腾家在京城是否能活动成功?”
是否能让那六十多的腾家老大再干几年,或者为腾家年轻一代的谋来一个官位。
沈之寿摇头:“悬。”沈家也有些关系,虽然近些年慢慢的把重心放到了商业上,但那些关系一点也没松,“只怕朝廷还要做些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