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一行人带着从“沉默墨水”店获得的、用深色绒布包裹的笔记和那个至关重要的蛇形笔筒,回到了他们在威尼斯的安全屋。气氛凝重而兴奋。
在施加了多重防护咒语的房间内,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本古老的笔记。笔记的材质非纸非皮,触手冰凉,字迹是用一种特殊的、闪烁着微光的墨水书写,内容是晦涩的古代如尼文夹杂着一些意大利魔法家族的密语。
随着解读的深入,一段被刻意掩盖的历史逐渐浮出水面:
笔记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在15世纪末,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一个激进分支(追求永恒魔法与力量),与意大利美第奇家族中一个同样野心勃勃的秘密派系,以及威尼斯本土的、精通水系魔法和建筑学的塞尔帕家族,缔结了一个秘密同盟。他们的目标是在威尼斯地下庞大的水道网络中,建立一个超越时代的秘密魔法工坊——“暗影工坊”。
工坊的目的并非单纯的研究,而是旨在创造一种融合了炼金术、古代黑魔法和灵魂能量的“永恒之源”,试图打造一件足以改变魔法界力量格局的超级魔法物品或能源核心。
在这危险的三方合作中,莱斯特兰奇家族扮演了最核心也最黑暗的角色。他们提供了家族秘传的、最为深邃和危险的黑魔法知识,尤其是关于灵魂绑定、能量抽取与永恒化的禁忌技术。
笔记中以一种冷酷而客观的笔调提到,为了给“永恒之源”提供启动和维持所需的、堪称海量的初始能量,他们采用了一种极其危险且亵渎生命的方法——直接剥离并禁锢强大魔法生物,甚至……是自愿或非自愿的强大巫师的灵魂。这种手段效率极高,但极不稳定,充满了不可预测的反噬风险,其背后所蕴含的道德沦丧,让阅读者不寒而栗。
这种方法效率极高,但极不稳定且充满道德悖论,为后来的灾难埋下了伏笔。
〔啧啧,剥离灵魂作为能源……〕影鳞正共享着达芙妮肩膀上的视角,〔虽然手段粗糙了点,风险也大得吓人,但这思路……不得不说,很有魄力。如果当年真让他们搞成了,带来的利益……将是足以让神明都垂涎的可观。〕
格温尼维尔听到影鳞的意念传音,她翡翠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而复杂的光芒。
〔不过,我们不能像先祖那样粗暴地“抽取”,但或许……可以换一种思路。比如,如何“净化”那些已经被污染和扭曲的灵魂能量?如何“安全地”利用某些……现成的、无主的、或者本就该死的灵魂残渣?甚至……如何针对性地“瓦解”某种依靠分裂灵魂来维持存在的……丑陋状态?〕
她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时空,看到了那个蛇脸男人:〔伏地魔和他的魂器,本质上就是一堆混乱、邪恶且极不稳定的灵魂碎片。对付这种存在,或许……从“暗影工坊”的失败中,我们能找到比单纯毁灭更有效、也更……有趣的方法。〕
〔比如,将魂器中的灵魂碎片,不是消灭,而是……“转化”成某种可控的能源?或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禁锢灵魂的魔法来反制他自己?〕影鳞的声音充满了恶趣味的期待。
〔那需要极其精密的操作和更深层的研究。〕格温尼维尔冷静地回应,〔但“暗影工坊”的遗产,无疑为我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项被证明失败的技术,其最大的价值,往往在于指明了哪些路走不通,以及……如何利用它的“失败”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德拉科几人继续看着笔记:美第奇家族提供了政治庇护、巨额资金和庞大的麻瓜世界资源作为掩护。而塞尔帕家族,则利用其独一无二的水道魔法,构建了工坊的物理结构和复杂的防护系统。笔记中提到,塞尔帕家族的一位天才建筑师——洛伦佐·塞尔帕,是工坊的主要设计者。
笔记最关键的部分描述了工坊的毁灭。大约在16世纪初,一次实验性的能量灌注过程中,“永恒之源”的核心发生了灾难性的失控。被强行禁锢的灵魂能量发生反噬,引发了剧烈的魔法爆炸和能量风暴和…一种被称为‘虚无蠕虫’(Vermi del Vuoto)的魔法造物失控。这种蠕虫能吞噬魔法能量和…生命灵光。
爆炸不仅摧毁了工坊的核心区域,它还撕裂了工坊所在区域的现实结构,打开了一道极不稳定的、通往某个……充满负面魔法能量的异度空间的裂缝。为了防止灾难扩散,塞尔帕家族的洛伦佐牺牲了自己,利用家族秘传的水道封印术,将整个工坊废墟连同那道裂缝一起永久性地沉入了威尼斯泻湖的最深处,并用强大的魔法将其隐藏。这就是“暗影工坊”消失的真相。
读到这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废弃的古代工坊,而是一个封印着失控魔法和可能连通着危险异度空间的魔法灾难遗址!
“吞噬生命灵光?”潘西倒吸一口凉气,“那不就是…摄取灵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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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的最后一页,笔迹变得极其潦草和绝望,记录了工坊核心区域被紧急封闭,塞尔帕家族付出了惨重代价才勉强将事故影响限制在工坊内部,但家族也因此元气大伤,最终走向没落。笔记主人警告,工坊深处可能仍有“虚无蠕虫”在游荡,而“灵魂棱镜”也可能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任何不当的触动都可能引发第二次、可能是毁灭性的爆炸。
“老船夫和卡西米尔…”布雷斯摸着下巴,“他们是想借我们的手,去彻底解决这个几百年前的烂摊子?还是…想得到工坊里残留的什么东西?”
德拉科合上笔记,脸色阴沉:“恐怕两者都有。但我们没得选。首席让我们来,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风险。这既是考验,也是…机会。”他灰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野心,“工坊里残留的知识和技术,尤其是关于灵魂和永恒能源的,价值连城。如果能掌握…”
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是斯莱特林的信条。
根据笔记中提供的线索和笔筒的指引,德拉科几人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找到了位于一座废弃教堂地下墓穴深处的工坊入口。入口被巧妙地伪装成一幅描绘最后审判的湿壁画,当德拉科将蛇形笔筒插入壁画中审判天使手中天平的一个隐秘凹槽时,整面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了一条向下的、深邃的、散发着潮湿霉味和微弱魔法波动的石阶。
石阶漫长而曲折,仿佛通向地心。墙壁上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魔法灯,只有偶尔几盏还顽强地闪烁着幽蓝或惨绿的光芒,映照出墙壁上斑驳的、带有塞尔帕家族水蛇纹章和莱斯特兰奇分支双头蛇纹章的浮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寂静,以及…一种淡淡的、如同臭氧般的能量余味。越往下走,那种源于灵魂棱镜失控残留的扭曲魔力场就越发明显,让人感到心悸和压抑。
“这里的魔力…让人浑身发毛,”潘西不自觉地紧了紧袍子的领口,仿佛这样能抵御那股无形的寒意,她魔杖尖端散发出的“荧光闪烁”光芒,在这里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着,变得摇曳而黯淡,只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
“要让你觉得舒服了,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布雷斯一边仔细打量着四周斑驳的、刻着模糊纹路的石壁,一边抽了抽鼻子,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这味道…闻着就让人心烦意乱,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几百年又掺了劣质魔药的味道。”
“小心脚下,”西奥多灰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惕,“石阶的磨损程度不一致,第三和第七级之间有微弱的空间扭曲痕迹,踩上去可能会有滞涩感。另外,左侧墙壁从上往下数大约一人高的位置,那块颜色略深的砖石…残留着很隐蔽的魔法波动,可能是触发式陷阱的残骸,别碰。”
德拉科闻言,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他灰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西奥多所指的那几级台阶和那块墙砖,魔杖尖端的光芒凝聚起来。“诺特,能确定陷阱类型和触发范围吗?”
西奥多微微闭眼,集中精神感知,几秒后睁开:“台阶上的扭曲…是残留的‘滞时陷阱’,不完全触发的话,只会感觉脚步沉重,但可能会惊动更深层的防御机制。墙砖…是某种腐蚀性黏液陷阱的触发点,范围大概能覆盖整个楼梯转角平台。”
“台阶可以跳过去,”达芙妮冷静地分析,“但落脚点必须精准,下一级安全的台阶在第九级。墙砖…最好不要碰,绕开它的触发范围,贴着右侧墙壁走。”
德拉科迅速做出决断:“克拉布,高尔,你们体重最大,先试跳。注意控制力道,别踩塌了台阶。格林格拉斯,准备冰冻咒,万一有黏液喷射,第一时间冻结。扎比尼,注意我们身后,防止有东西被动静引过来。帕金森,跟我一起警戒两侧和上方。”
指令清晰明确。克拉布和高尔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深吸一口气,庞大的身躯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协调性。他们后退一步,助跑,起跳!动作算不上优雅,但力量控制得极好,精准地越过了第三到第八级台阶,沉重的靴子稳稳地落在了第九级石阶上,只发出了两声闷响,并没有触发任何异常。
“安全!”克拉布瓮声瓮气地汇报。
德拉科松了口气,示意其他人:“依次过去,保持距离。”
潘西和达芙妮动作轻盈地跳过。布雷斯在跳之前,还故意用魔杖朝那块可疑的墙砖方向虚晃了一下,一道微不可察的探测波纹扩散开,他咧嘴一笑:“确认了,是‘史莱姆黏液’加强版,黏上可就不好玩了。”说完,他也利落地跳了过去。
西奥多和德拉科最后通过。西奥多在跳过去之前,指尖弹出一粒微小的、如同玻璃珠般的炼金制品,它悄无声息地滚落到墙砖下方的阴影里。“一个小预警器,”他淡淡解释,“如果后面有东西跟上来触发陷阱,我们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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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继续下行。没走多远,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两条通道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深邃黑暗。
“笔记上没提岔路。”德拉科皱眉。
西奥多走到路口,没有贸然进入任何一条,而是蹲下身,仔细检查地面和墙壁。“左边通道,空气流动更微弱,有极淡的…血腥味和腐朽气息残留。右边通道,墙壁上有非常细微的、规则的能量流动痕迹,像是…维持某种屏障的能量回路。”
“选右边,”潘西立刻判断,“有能量回路,说明更可能是主通道,或者通往重要区域。左边可能是陷阱或者废弃的支路。”
“同意,”西奥多站起身,“但能量回路本身可能也是防御的一部分。我感觉到回路有几个节点比较脆弱,通过时魔力波动不能太强,否则可能触发警报或者…能量反冲。”
这次,由西奥多打头阵。他像一只灵巧的猫,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魔杖收敛着光芒,身体紧贴着墙壁,巧妙地避开了几个能量节点密集的区域。其他人紧跟其后,学着的样子,收敛自身魔力,屏息凝神。
在通过一段特别狭窄的通道时,头顶突然传来细微的“咔嚓”声。
“低头!”西奥多厉声喝道!
所有人瞬间俯身!几乎同时,数道闪烁着寒光的金属利刃从头顶的暗格中闪电般弹出,交错划过!锋刃几乎擦着他们的头皮和后背!如果反应慢半秒,后果不堪设想!
“啧,”危机过后,布雷斯第一个直起身,心有余悸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精心打理、此刻却可能差点不保的头发,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后怕和调侃的表情,“这欢迎仪式…可真够‘热情’的,差点就给我换个新发型了。”
潘西优雅地直起身,用她那把精致的孔雀羽扇轻轻扇了扇风,仿佛要驱散刚才的紧张空气:“说得没错,我们帅气的扎比尼先生刚才差点就痛失他标志性的、不知道用了多少发胶才固定住的完美发型呢。那绝对是霍格沃茨的一大损失。”
布雷斯立刻反击,笑嘻嘻地把矛头转向了一旁正皱眉检查袍子是否有破损的德拉科:“嘿!这话你应该跟德拉科讲才对!谁不知道马尔福家族对发型的在意程度堪比对待家族金库?要是那刀片再低一点点,削掉他几根宝贵的铂金色头发,我估计他能把整个威尼斯的下水道都翻过来找出设置这个陷阱的家伙算账。”
德拉科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一边仔细地将袍子上一处微小的褶皱抚平,一边用他那特有的、拖着长腔的语调冷冷地说:“如果你们俩的幽默感能像你们的废话一样源源不断,也许我们可以考虑留下来开个茶话会,顺便等下一轮陷阱启动。”他灰蓝色的眸子扫过前方依旧幽深的通道,“还是说,你们觉得刚才的‘欢迎仪式’已经够意思了?”
达芙妮轻声笑了笑,魔杖警惕地指着前方:“德拉科说得对,现在可不是斗嘴的时候。”她看向西奥多·诺特,“西奥多,前面情况怎么样?”
西奥多没有理会身后的调侃,他的目光始终如同最精密的雷达般扫描着前方的黑暗。几秒后,他低声说:“暂时安全。陷阱是单次触发式的。但前面的能量波动更混乱了,小心点。”
他们有惊无险地穿过了这段死亡通道。接着,又遭遇了一处地面布满不规则裂纹的区域。
“别踩任何有裂纹的地方,”西奥多警告,“下面是空的,可能连接着某种…魔法流沙或者更糟的东西。踩上去会瞬间陷落。”
他们只能像玩跳格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踩着仅有的几块完整的石板前进。克拉布和高尔因为体重问题,更是需要德拉科和达芙妮用悬浮咒稍微辅助一下,才安全通过。
他们一路规避了“滞时陷阱”、“黏液喷射”、“刃阵突袭”、“陷落机关”以及几个迷惑性的幻象魔法,终于抵达了那道刻满封印符文的巨大石门前。
每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不是体力消耗多大,而是精神始终高度紧绷带来的疲惫。但他们的眼神却更加锐利。
德拉科看着眼前这道巨大的石门,又看了看身旁的同伴,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吗?里面可能更危险。”
布雷斯擦了擦额角的细汗,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潘西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扬起下巴:“让里面的家伙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斯莱特林。”
达芙妮和西奥多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坚定已经说明了一切。克拉布和高尔则用力点了点头。
德拉科不再犹豫,按照笔记中的记载,将蛇形笔筒按向石门中心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
石门,缓缓开启。
展露出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仿佛将整个威尼斯的地下掏空了一部分。巨大的石柱支撑着穹顶,穹顶上原本可能镶嵌着模拟星空的魔法水晶,但现在大多黯淡破碎。空间中央,是一个干涸的、布满裂痕的圆形水池,水池中央,矗立着一个由无数块不规则水晶拼接而成的、约三人高的复杂装置——那便是“灵魂棱镜”。即使经历了数百年的沉寂和那次事故,它依然散发着一种不祥的、微弱的七彩光芒,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其散逸的能量而微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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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池周围,散落着各种废弃的炼金台、实验仪器和倒塌的书架,一片狼藉,仿佛灾难发生的瞬间被凝固了下来。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一些阴影角落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半透明的、如同巨大蛞蝓般的虚影在缓缓蠕动,它们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似乎被吸走了一部分——那便是笔记中提到的“虚无蠕虫”。
“梅林啊…”布雷斯喃喃道,即使是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与布雷斯的反应截然不同,潘西在扫过那些蠕动的虚影时,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骤然亮起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她紧紧盯着最近处一只正在吞噬着残存魔法仪器上微弱辉光的虚无蠕虫,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