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清了。
三个字:“快点来。”
他低头,把契约残烬塞回保险柜。柜门自动关上,纸页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他转身,往回走。
阶梯还在下沉,但速度慢了。两侧岩壁的人影越来越多,挤在一起,像是排队等烧纸。他右眼不断流泪,血珠落地,不再成字,而是化作一个个小点,连成线,指向通道入口。
他知道那是祖先在指路。
不是拦他。
是送他。
走到中途,香囊突然震动。
他掏出来一看,那枚齿轮正在发烫,表面浮出一行小字:“信用土地:临时通道将于三分钟后关闭。”
他没说话,加快脚步。
阶梯开始上升,像电梯反向运行。头顶的光越来越亮,不再是节能灯的绿,而是地窖里那种昏黄的烛光。
他看见了门框。
那张POS小票还在,但已经发黑,像被火烧过。
他一步跨出。
脚落地时,香囊里的算盘突然响了一下。
不是弹珠,是某种频率的震动。
他掏出来一看,算盘珠子排成一行数字:7.15。
七月半。
租约到期日。
他把算盘塞回去,顺手摸了摸鬓角。
纸灰还在,沾着,像永远扫不掉的雪。
他抬头,看向地窖门口。
门开着。
门外站着一头驴。
黑白花的,左耳缺了角,是他那头被夜巡鬼差偷配通行证、后来在奈何桥头直播带货的驴。
驴嘴里叼着一张纸。
他走过去,驴把纸吐出来。
是张小票。
打印内容:“阴德提现成功。余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