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影开始变淡,临走前看了陈三槐一眼:“当年通缉令是我画的。现在证婚书也是我写的。你说这算不算,阴差阳错?”
陈三槐没笑,也没叹气:“算报销流程走通了。”
师爷魂点点头,化作碎片,落回树根。
空气还没松下来。
忽然,锁链声来了。不是从地底,是从天上。黑雾压下来,一辆无马车驾悬在半空,车帘拉开,黑无常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抱着一本厚册子。
他没下车,也没说话,只把册子往地上一放。
册子封面是黑皮烫金,写着两个字:“永结”。
陈三槐走过去,翻开。
是生死簿。
但不是原来的那本。这本里所有债务记录都被剔除了,只剩下一栏栏姻缘批注。他们的名字排在最前面,旁边写着:“金线深埋,地基已成,婚堂未立,缘已备案。”
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多了一行小字:“王说,这簿子空着可惜,不如记点好事。”
黑无常收回手,车帘放下。锁链声远去,雾散得比来时还快。
张黑子举着直播机,镜头从生死簿摇到沙树,弹幕终于动了:“地府认证!”“三界第一婚!”“求电子版请柬!”
林守拙蹲在婚车旁,手里还捏着纸婚纱的样布:“这下真成产业了。”
杨石头盯着那本生死簿,小声嘀咕:“以后烧纸是不是也得开发票?”
没人理他。
汤映红走到沙树前,手里那杯空了的奶茶杯还在。她忽然一掀手,残底倒扣在地上。一点汤渍渗进土里,沙树猛地抖了一下。
叶片开始发光。
不是整片亮,是某些叶脉突然浮现光影。画面断断续续,像老电视信号不稳。
先是一间办公室,陈三槐坐在桌后,面前堆着成山的申请表,标题是“阴德贷款审批”。他左手拨算盘,右手盖章,桌上立着个小牌子:“地府金融服务中心”。
下一幕,汤映红站在灶台前,手里端着一碗汤,评委模样的鬼差排着队试喝。墙上挂着一块金匾:“米其林三星·阴间唯一认证”。
再一闪,黑无常坐在轮椅上,手里拄着拐杖,电视里正播新闻:“喜轮公司今日上市,市值突破百亿阴司两……”他盯着屏幕,忽然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哥,你该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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