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拙要是知道你拿他的折纸七十二变防毒气,估计得从坟里爬出来改家规。”他嘟囔了一句。
话音未落,右眼又淌下一滴泪。
泪珠落在倒刺币上,没有蒸发,反而顺着锯齿往上爬,最后凝在朱砂线连接处,形成一颗小小的红点。透过这点红,他“看”到了线的另一端——不是连在某个法器上,而是直接接入一本打开的账册,册子摆在案前,一只手正握着判官笔,在上面写下一个新条目:
**情绪负债转化率达标,启动第二阶段实体清算。**
笔迹熟悉得让人牙疼。
陆离。
陈三槐把币收进袖袋,顺手从算盘上抠下一颗珠子,塞进嘴里嚼了两下。木头味,带点铜腥,是他师父当年教的提神法子——据说吃了能多扛半个时辰的精神污染。
他走回柜台,坐下,左手搭上算盘,右手把那颗沾了泪的倒刺币按在桌面。
朱砂线绷得笔直。
他盯着线消失的方向,一句话没说。
街对面,孟婆汤连锁店的残骸还在冒烟。一块碎招牌卡在电线杆上,晃晃悠悠,下面压着半瓶没炸飞的珍珠奶茶味汤料,液体缓缓渗出,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
功德银行门口,那个外卖员还站在原地,浑身发抖。他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通知栏最新一条消息还没删:
“您亲属‘汤映红’已触发高危情绪联动机制,关联账户将承担连带负债,请于子时前完成清偿。”
陈三槐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向自己掌心。
刚才按在桌面的倒刺币,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一根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