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个男人站起身，在漫天为胜利者落下的金色雨中，缓缓走下舞台。在即将踏入黑暗的瞬间，他停下脚步，缓缓地，回过头。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座不属于他的王座。

就是那一眼。

陈默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是足以将世界都冻结的、深不见底的痛苦与不甘。那是神明从神坛坠落时，最令人心碎的悲鸣。

就在这股绝望的情绪即将吞噬陈默的瞬间，眼前的画面，猛然破碎！

时空仿佛在飞速地穿梭！

他“看”到，数年后，还是那个男人，脸上多了几分沉稳，在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在家乡的土地上，重新捧起了那座阔别已久的召唤师杯！那份隐忍多年的渴望，在胜利的瞬间，化作了仰天长啸的释放！

紧接着，画面再次闪烁！他“看”到，又一年后，那个男人，再次站在了世界之巅，用一个前无古人，或许也后无来者的冠军，为自己的传奇，画上了最完美的句号！那是一种看尽千帆过尽，世间再无对手的、绝对的平静！

从深渊，到救赎，再到永恒。

这贯穿了数年的记忆碎片，在陈默的脑海中，最终汇成了一句清晰无比的、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神谕：

“王座之前，本没有路。”

“你，就是那条路。”

……

陈默，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股撕裂般的头痛，消失了。

他那双一直平静如水的眸子里，所有的情绪——冷静、专注、甚至是一丝迷茫——都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的、近乎于“无”的绝对领域。

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情感的、神明般的漠然。

“陈默？”夏目教练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下意识地问道。

陈默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战术白板前。

他拿起板擦，将上面所有关于BP、关于战术的分析，一点一点地，全部擦掉，只留下一片刺眼的空白。

然后，他拿起一支红色的马克笔。

在巨大的白色幕布中央，他没有写下任何战术，没有画下任何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