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彻颈间的勒痛,苏璃腕间的伤口,以及那清晰无比的指向,都昭示着刚才发生的惊心动魄。
殿门被猛地从内拉开,裴九霄站在门口,龙袍微乱,发冠略斜,颈间同样一道鲜红的勒痕。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目光先是落在萧彻颈间的伤痕,又扫过苏璃流血的手腕,最后定格在萧彻腰间那枚已然恢复平静的玉佩上。
风雪在三人之间呼啸。
“皇陵……”裴九霄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惊悸和深深的疑虑,“你的玉佩,为何会指向皇陵?”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诡异,似乎都被这条突如其来的光路,引向了那座安葬着裴氏历代先祖的沉寂之地。
那里,埋藏的不仅是帝王尸骨,似乎还有这恶毒诅咒的真正答案。
风雪灌入殿前廊下,刮得人脸颊生疼,却吹不散三人之间凝重的疑云。
裴九霄的目光死死锁在萧彻腰间的玉佩上,那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将其洞穿。帝王的惊悸褪去后,是更深沉的猜忌和审视。这玉佩是萧彻生母的遗物,据说来自宫外,一向寻常无奇,今日竟会因苏璃之血而产生如此异象,直指皇陵!
萧彻自己亦是心中巨震。他下意识地握住那枚尚且温热的玉佩,指尖能感受到其上残留的微弱能量波动。母亲的容颜在记忆中早已模糊,只留下这枚玉佩和一段被深锁的过往。
“臣不知。”萧彻迎上裴九霄探究的目光,声音因方才的窒息还有些沙哑,“此玉是臣母遗物,自幼佩戴,从未有过异常。”
“从未异常?”裴九霄冷笑一声,步步紧逼,“偏偏在双生咒发作、苏大家以血破咒时异常?偏偏指向皇陵?萧彻,天下岂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几乎认定这又是萧彻或其背后势力谋划的一环,甚至可能与其生母那模糊不清的来历有关。
苏璃虚弱地靠在廊柱上,用撕下的衣襟草草包扎手腕,血仍微微渗出。她面色苍白,声音却清晰:“皇上,王爷,此刻非争执之时。血光引路,玉佩示警,此非人力所能伪造。下咒之人既能动用需两位精血且需极阴时辰的禁术,其身份定然不凡,皇陵……或许是埋藏真相之地。这诅咒如同悬顶之剑,今日能骤然发难,他日亦能再次催动,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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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点醒了裴九霄。无论萧彻是否知情,这诅咒本身才是最大的威胁。他今日亲身经历了那同步的、毫无反抗之力的濒死感,绝不愿再体验第二次。皇陵必须查,但……
他看向萧彻,眼神复杂无比。此刻的萧彻,既是最大的嫌疑人,又是因同命诅咒而不得不暂时保全的对象。让他一同前往皇陵,是引狼入室?还是破解诅咒的关键?
权衡只在刹那。
裴九霄眼底闪过决断的寒光。
“好,”他声音沉冷,“朕便亲自去看看,这皇陵里究竟藏了什么魑魅魍魉!”他目光扫向萧彻,“镇北王,你也一同前去。”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萧彻抿紧唇,他知道裴九霄的顾虑,但他自己也迫切想要知道真相,想知道是谁用如此恶毒的方式将他和皇帝捆绑。他颔首:“臣遵旨。”
“至于你,”裴九霄看向苏璃,“你也跟着。”此女能识破诅咒,能以血暂缓咒术,或许关键时刻还有用处。
苏璃微微一礼:“民女遵命。”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裴九霄甚至来不及更换常服,只命心腹侍卫严守宫闱,不得泄露半分消息,便带着萧彻、苏璃以及一队绝对忠诚的玄甲卫,顶着愈发猛烈的风雪,悄无声息地朝着西北方向的皇陵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