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萧彻甚至没有出手。他身边一名看似普通仆从的亲随,闪电般探手,精准地扣住了老乞丐的手腕,轻轻一扭,便卸掉了他的关节,短刃当啷落地。那亲随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惨叫的老乞丐拖入暗处。
这一次的刺杀,更加拙劣,却更加诡异,透着一种不管不顾的疯狂。
短短时日,接连三次刺杀,手段、风格、看似来源截然不同。弩箭狙杀、死士毒刺、市井行凶……每一次都冲着要他命而来。
南镇抚司衙署内,烛火通明。萧彻坐在案后,听着心腹汇报审讯那名老乞丐的结果(已然服毒自尽,查不出任何线索),以及另外两批刺客的追查进展(同样线索寥寥,仿佛凭空出现)。
心腹总旗面露忧色:“大人,这……这分明是好几拨人都想要您的命!军中、江湖、甚至可能还有宫里某些见不得光的力量……您触动太多人的利益了。”
萧彻沉默着,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脸上看不出恐惧,只有一种极致的冷静,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嘲讽。
小主,
“他们越是想我死,”萧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就证明我做的越对。”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窗棂,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
“来自不同阵营?”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啊。正好。”
“正好什么?”心腹总旗不解。
“正好将计就计。”萧彻眼中寒光乍现,“他们以为混乱可以掩盖他们的踪迹?却不知,这水被搅得越浑,才越容易让藏在底下的鱼,自己冒出来透气。”
“传令下去,明日开始,本官的行程,再‘泄露’得明显一些。”萧彻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算计,“他们既然这么想杀我,我便给他们……多创造几次机会。”
他要以身作饵,在这纷乱致命的刺杀中,看清到底是谁,在迫不及待地想要他闭嘴,甚至不惜暴露自己隐藏的力量。
这是一场走在刀尖上的死亡游戏,而他,已然落子。
饵已撒下,杀机便如嗅到血腥味的鲨群,蜂拥而至。
萧彻刻意“泄露”的行程,成了死亡邀请函。
第四次刺杀,发生在京西一座香火不算鼎盛的古寺。萧彻对外宣称是替家中长辈还愿,只带了寥寥数名护卫,马车简从。行至山道僻静处,两侧密林中骤然响起弓弦震鸣,箭矢并非射向人马,而是精准地钉入车轮轴毂和马蹄前的土地!力道极大,显然是强弓硬弩。
马匹受惊,车厢剧烈颠簸倾斜。几乎同时,十余名身着粗布麻衣、却行动如风、刀法狠戾的汉子从林中扑出,直取车厢!他们的招式大开大阖,带着明显的边军搏杀风格,与之前刺客的路数迥异。
萧彻在车厢倾覆的瞬间撞破车壁而出,绣春刀荡开劈来的两把腰刀,就地一滚,避开攒刺的长枪。护卫们拼死抵抗,瞬间便有两人倒下。
“留活口!”萧彻厉喝,刀光如雪,缠住一名使枪的悍匪。他刻意压制了实力,显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似乎下一刻就要毙命于刀下。
那使枪的汉子眼中闪过嗜血的兴奋,枪尖一抖,直刺萧彻心口!就在枪尖及体的刹那,萧彻身形如同鬼魅般一扭,刀背精准地磕在枪杆旧伤之处,“咔嚓”一声,枪杆断裂!不等对方反应,刀光再闪,那汉子持枪的手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溅!
惨叫声中,萧彻飞起一脚将其踹晕过去。其他刺客见头领被擒,攻势一滞,发出一声唿哨,迅速退入山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理现场,将他秘密押回诏狱丙字牢,派绝对心腹看守,用刑……别让他死了。”萧彻抹去溅到脸上的血点,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他看了一眼那断臂的汉子,又扫了一眼地上遗留的、制式特殊的弩箭箭簇——与第一次刺杀时的军中弩箭相似,却又有些微不同,像是来自不同的营伍。
第五次,更显诡异。是在一次前往五军都督府办理公务的回程,途径闹市。人群熙攘,叫卖声不绝于耳。一名挎着篮子卖香囊的妇人突然挤近,篮子一翻,并非香囊,而是一蓬浓密刺鼻的紫色烟雾,瞬间将萧彻及其周围亲卫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