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月话没说完就被江氏打断:
“乡主的心思,当别人看不出来?不就是眼红朝朝要当皇后嘛!”
江氏话音未落,就听老太太“砰”的一声拍在案几上:
“够了!江氏,你还好意思提“皇后”?你看你生的好女儿!”
老太太一把抄起拐杖,“砰砰砰”直戳地面,脑袋一仰,扯着嗓子长叹:
“我秦家是造了什么孽哟!你女儿要是真做出个什么丢脸的事,我秦家上下还不得跟着陪葬啊?”
方才还能与人唇枪舌剑的江氏,在老太太这番话落下时,气势瞬间溃散。
老太太对朝朝不但没有疼爱,在所谓家族利益面前,连亲孙女的名节都可以说踩就踩。
江氏望着上首那张皱巴巴、满是嫌弃的老脸,突然觉得这十几年来的婆媳情分,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母亲!”
江氏突然跪得笔直,发间的银簪随着颤抖轻轻摇晃,她声音哽咽:
“朝朝也是您的亲孙女,她的品性您最清楚。”
“若您今日信了这些腌臜话......那我们在秦家的这十几年,竟连个妾室编排的闲言碎语都比不上?”
老太太直拍桌沿,手腕上那只大金镯子敲得桌子框框响。
那镯子正是江氏买给她的,可她每句话都像往江氏心口扎针。
“瞧瞧这德行!秦家祖坟冒黑烟才娶了你这尊佛!”
“朝丫头半夜三更没回府这可是事实,谁会相信她清白啊,这要是传进宫里,皇帝不得把咱侯府当蜂窝捅?”
江氏仰头看着老太太,眼中泛起水光,却倔强得不肯落下。
想当初嫁进侯府,她陪嫁的二十箱金银能铺满三条街,老太太屋里的摆设哪样不是她花银子置办的。
可如今呢?老太太喝着她买的燕窝粥,却把她当街边捡来的破抹布。
“我日日晨昏定省,事事以侯府为先,多少嫁妆贴了侯府,您十几年喝的燕窝粥,可都是我陪嫁银子买的!到头来,不过是养了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