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身后的石门还在缓缓闭合，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铁轴在磨石头，每一声都砸在耳膜上，带着股说不出的滞涩。项尘猛地回头，手里的照明珠晃了晃，白光扫过石门表面——刚才被点亮的符文已经暗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道最粗的纹路还透着点若有若无的金芒，像快熄灭的烟头。两侧的石兽雕像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样子，只是右边那尊断爪石兽的眼睛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金光，转瞬就被积雪的寒气盖了下去。
“这门倒是够利索，进来就锁死。”项尘低声吐槽了一句，心里却没多少意外。上古遗迹大多如此，要么是单向通道，要么是需要特定条件才能往返，哪有那么容易让人来去自如。他转过身，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通道，照明珠的光往前探了探，却只照到十几步外的黑暗——这通道比他想象中要宽，足有五丈左右，高度也够，就算是刚才那十丈高的石兽站进来，估计也碰不到顶。
脚下是青黑色的石板，铺得整整齐齐，缝隙里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确实有上千年没人踏足过了。项尘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石板表面，灰尘簌簌落下，露出下面光滑的石面，甚至能看到细微的打磨痕迹——这工艺可不简单，就算是现在修真界里最顶尖的石匠，也未必能把石板磨得这么平整。
“仙秦遗迹……”他嘴里念叨着这四个字，心里突然一动，手不自觉地摸向怀里的时空罗盘。刚才光顾着进通道，倒把这东西的茬给忘了——之前在黑风谷得到罗盘的时候，那个守炉的老灵体曾提过一嘴，说这罗盘能“引上古之迹，通秦人之墟”，当时他还没太在意，现在想来，“秦人之墟”不就是仙秦遗迹吗？
项尘把罗盘掏出来，放在掌心。这罗盘巴掌大小，盘面是暗银色的金属，边缘刻着五个小小的符文，和刚才石门凹槽上的符文一模一样，只是之前没仔细看，现在被照明珠的光一照，才发现符文里还藏着极细的金线，像是血管一样绕着盘面走。罗盘中央的指针还指着通道深处，只是转动的速度慢了些，偶尔轻轻跳一下，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刚才石门虽然开了，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项尘皱着眉回想，刚才用玄气激活符文、配合罗盘按凹槽的时候，石门开启得太“顺”了，除了石兽的那点异动，没遇到其他阻碍——而上古遗迹，哪有这么容易进的？除非……他刚才只是打开了“第一道门”，真正的关键还在后面？
他低头看了看罗盘，又抬头望向通道深处的黑暗，突然想起刚才石门中央的那个凹槽——当时罗盘只是贴上去，没完全嵌进去，凹槽里的符文也只是亮了一半。难道……还得再用罗盘激活一次？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项尘立刻转身往回走。刚走两步，脚就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块从石门上掉下来的碎石，上面还沾着点金色的粉末——是刚才符文亮起时蹭下来的玄气结晶。他捡起碎石，指尖捻了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冽的玄气味直冲鼻腔，比他平时修炼吸收的玄气纯上三倍不止。
“这要是能收集起来炼药，绝对是极品材料。”项尘心里嘀咕着，把碎石揣进储物袋，加快脚步回到石门边。此时石门已经完全闭合，和山坳的岩石几乎融为一体，若不是刚才亲眼看着它打开，恐怕很难发现这里有门。
他蹲下身，借着照明珠的光，仔细观察石门中央的凹槽。凹槽还是巴掌大小，星芒形的边缘刻着五个小符文，每个符文的中心都有个针尖大的小孔，刚才没注意，现在一看，小孔里还透着点微弱的金光，像是藏着萤火虫。
项尘把时空罗盘拿出来，对准凹槽。这次他没急着按下去，而是先调整罗盘的角度，让盘边缘的五个小符文和凹槽里的符文一一对齐。刚开始的时候总对不准，罗盘像是有自己的脾气，指针转个不停，好不容易对准一个，另一个又偏了。项尘耐着性子，指尖注入一丝微弱的玄气，轻轻碰了碰罗盘盘面——玄气刚进去，罗盘突然“嗡”了一声，边缘的符文瞬间亮起，五个金色的光点从符文里跳出来，悬在罗盘上方，像五颗小星星。
“成了！”项尘眼睛一亮，赶紧稳住罗盘，慢慢往凹槽里送。当罗盘边缘的符文和凹槽里的符文完全贴合的瞬间，那五个金色光点突然“嗖”地一下，钻进了凹槽符文中心的小孔里！
“咔嚓——”
一声细微的脆响从石门内部传来，像是钥匙插进了锁孔。紧接着，凹槽突然亮了起来，金色的光芒从每个小孔里往外冒，顺着凹槽的星芒线条蔓延，很快就把整个凹槽染成了金色。项尘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时空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盘面的暗银色金属像是被烧红了一样，慢慢透出金色，中央的指针不再指向通道深处，而是开始顺时针转动，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快得只剩下一道金色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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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指针的转动，石门上那些已经暗下去的符文也跟着活了过来！最先亮起的是围绕着凹槽的那一圈符文，然后是往外扩散，一道接一道，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每一道符文亮起时，都会发出细微的“嗡”声，成千上万道符文加在一起，竟形成了一股低沉的共鸣，震得项尘的耳膜微微发麻，脚下的地面也开始轻轻颤抖，积雪从山坳顶部簌簌落下，砸在石兽雕像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轰隆隆——！”
突然，一声巨响从石门内部传来，比刚才开启时还要猛烈！项尘赶紧后退两步，握紧了腰间的激光枪——这把枪是他之前在一个科技修真遗迹里得到的，枪身是黑色的合金，能发射高温激光，对付普通妖兽和修士都很管用，刚才在石门外面就想过，要是石兽真活过来，就用这枪试试。
石门在巨响中开始缓缓向两侧移动，这次的速度比刚才慢了不少，每移动一寸，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石门下方的石板被磨出火花，黑色的石屑掉在地上，很快就被金色的符文光芒染成了金色。
随着石门的打开，一股尘封了上千年的气息扑面而来！项尘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还是被那股气息钻进了鼻腔——那味道很复杂，先是一股凉丝丝的土腥味，像是刚挖开的古墓，接着是淡淡的铜锈味，像是摸了一把放了几百年的青铜器，最后是一股醇厚的玄气味，比刚才石门上的玄气还要浓，吸一口进去，胸口都觉得暖洋洋的，原本因为注入玄气而有些疲惫的身体，竟瞬间恢复了不少。
“这玄气浓度……简直是修炼圣地啊！”项尘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他之前去过不少遗迹，就算是上古丹炉那处，玄气浓度也没这么高，看来这仙秦遗迹的等级，比他想象中还要高。
石门终于完全打开了，这次没有再往回关，而是稳稳地停在两侧，露出后面更深的通道。项尘举着照明珠往前照去，只见这条新的通道比刚才那条更宽，足有八丈左右，通道两侧每隔三步就立着一盏石灯，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看不到尽头。
他走到最近的一盏石灯前，仔细观察。这石灯有一人多高，灯座是兽首造型，看起来像是某种虎类妖兽，嘴巴大张，里面就是灯盏，灯盏里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灯油，已经凝固了，摸上去硬邦邦的。灯柱上刻着细密的纹路，不是符文，而是一幅幅小小的图案——有修士修炼的场景，有妖兽奔腾的画面，还有人拿着武器战斗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记录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