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谷的晨光来得比别处迟些，等第一缕阳光翻过谷口的断云峰，落在千年古松的枝桠上时，项尘已经把玄气境后期的力量摸得七七八八了。

他站在寒潭边，指尖凝着团宝蓝色玄气，轻轻一弹，玄气就像条灵活的鱼，贴着潭面滑出数丈远，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这要是换在昨天，他顶多能让玄气飞出三丈，还得耗上三成力气。

“不错，气息稳得很。”项少龙背着个旧布包走过来，布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着昨天没喝完的酒葫芦，还有两块用来垫坐的青石片，“别在这儿耗着了，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比寒潭修炼有意思。”

项尘收回玄气，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师父，您说的是藏书阁？”昨天突破后项少龙提过一嘴，说谷后藏着座仙秦时期留下的藏书阁，里面有不少上古宝贝。

“算你机灵。”项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谷后走，“那地方我也有阵子没去了，当年还是你师公带我去的，里面的竹简和书，有些比龙渊谷的岁数都大，可得轻拿轻放。”

两人沿着谷后的小径往深处走，路越走越窄，两旁的树木也从寻常古松变成了结着暗红色果子的奇树，果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闻着就让人精神一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丈高的石门，石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纹路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玄气波动，显然是道上古禁制。

“这门得用玄气开，你刚突破，正好试试手。”项少龙往后退了半步，指着石门中央的凹槽，“把玄气注入凹槽里，别太猛，跟着纹路的走势来，不然触发了里面的防御禁制，可有你受的。”

项尘点点头，走到石门前。凹槽呈方形，约莫巴掌大小，里面积着层薄薄的灰尘。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起一缕宝蓝色玄气，轻轻探进凹槽里——玄气刚触到凹槽，石门上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淡金色的光顺着纹路游走，像条醒过来的金龙。

“跟着光走，别断了玄气。”项少龙在旁边提醒。

项尘不敢怠慢，顺着金色纹路的走向，缓缓注入玄气。刚开始还觉得有些滞涩，可随着玄气不断涌入，他突然觉得那些纹路像是活了过来，竟在悄悄引导他的玄气流转——这感觉很奇妙，就像小时候跟着师父学走路，有人在旁边轻轻扶着你。

“咔嚓……”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石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缓缓向两侧打开。一股混杂着霉味、木香和书卷气的味道扑面而来，比谷里的灵气还要浓几分，项尘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只觉得丹田都跟着暖了暖。

“进去吧，小心脚下，有些台阶松了。”项少龙率先走进去，从布包里掏出颗夜明珠，夜明珠一到手，就发出柔和的白光，把周围照得清清楚楚。

项尘跟着走进来，才发现这藏书阁比他想象的大多了。整个阁楼是用黑色的古木搭成的，榫卯结构没上一根铁钉，却稳得像生了根的山松。阁楼分三层，每层都摆着密密麻麻的书架，书架上堆满了竹简和线装书，有些竹简用暗红色的绳子捆着，绳子都快被岁月磨成了粉末，有些线装书的封面是用兽皮做的，上面还能看到淡淡的兽毛。

“第一层是仙秦的历史和杂记，第二层是修炼心得和丹药配方，第三层是阵法和秘术，咱们分头找？”项少龙把夜明珠递给项尘，自己又掏出一颗，“你不是一直想弄明白时空罗盘和逆时之力吗？去第三层找找，说不定有收获。我去第二层看看，找本适合你的阵法书。”

“好！”项尘接过夜明珠，心里一阵激动。自打从黑风岭得到时空罗盘，他就一直没弄明白这罗盘的原理，更别说运用逆时之力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找到答案，他恨不得立刻就冲上第三层。

可刚走两步，他又停住了，回头看向项少龙：“师父，这些书会不会有禁制？比如一碰就触发机关那种。”

项少龙忍不住笑了：“你倒机灵，不过放心，这藏书阁的禁制都在门上，里面的书只要别故意损坏，就没事。就是有些竹简脆得很，翻的时候轻点，断了可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项尘点点头，抱着夜明珠往楼梯走去。楼梯是用和书架一样的黑木做的，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在跟他打招呼。他一步一步走得很轻，生怕踩坏了台阶，也生怕惊扰了这满阁的上古时光。

第三层比下面两层矮些，却更宽敞，书架之间的距离也更大，显然是为了方便人研究阵法图。项尘举着夜明珠，沿着书架慢慢走，目光扫过那些书和竹简的标题——《上古阵法三百解》《破阵要诀》《天衍阵图》……大多是关于阵法的，偶尔有几本涉及秘术，也跟时空没关系。

他没急着翻书，而是先把整个第三层逛了一圈，心里大概有了数。第三层的书架分了区，左边是阵法理论，中间是阵图实例，右边是秘术记载，他要找的时空之力，应该在右边的秘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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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秘术区的书架前，项尘才发现这里的书比其他区域少些，却更精致。有些书的封面是用金色的丝线绣的字，有些竹简上还刻着淡淡的玄气纹路，显然是更珍贵的典籍。他从最左边的书架开始翻，一本本仔细看——

《隐身秘术》，讲的是如何用玄气隐藏身形，对他没用；《遁地诀》，能在土里快速移动，倒是挺实用，可跟时空没关系；《控水术》《御火诀》……都是些元素操控的秘术，翻了半天，连个“时”字都没见着。

“难道没有关于时空之力的书？”项尘有些失落，靠在书架上，轻轻叹了口气。夜明珠的光落在他脚边，照亮了书架最底层的一个角落，那里堆着几卷用黑色兽皮包裹的竹简，上面落满了灰尘，像是被人遗忘了很久。

“试试运气吧。”项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卷竹简。兽皮摸起来很粗糙，却很结实，上面还能看到淡淡的鳞片纹路，像是某种上古异兽的皮。他轻轻吹掉上面的灰尘，解开捆着的绳子，展开竹简——竹简是深褐色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篆体，有些字他认识，有些字却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