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绕过书案,将瑟瑟发抖的黄嘉柔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放缓,带着安抚:“莫怕,莫怕!回到了宣城,就是回到了咱们自己的地盘!在这里,爹说了算!我看哪个敢乱嚼舌根,拔了他的舌头!”
这番霸道护短的言语,让黄嘉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伏在父亲宽阔的胸膛上,委屈的泪水这才滚滚而落,哽咽道:“爹……女儿就知道,只有爹最疼我……”
黄复啸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光芒,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慈父护犊的模样。
他轻轻推开女儿,扶着她的肩膀,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柔儿,仔细告诉爹爹,你在全都的事,还有那东西,你可保管好了?”
提到“那东西”,黄嘉柔立刻止住了哭泣,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拍了拍胸脯,语气肯定地说道:“爹您放心!女儿晓得分寸。除了杜鹃这事是意外,其他都处理干净了。那东西……藏得稳妥得很,绝不会有半点闪失!”
黄复啸仔细端详着女儿的神情,见她确实不似作伪,这才缓缓点了点头,脸上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什么都别想,一切有爹在。”
“嗯!”黄嘉柔破涕为笑,心中大定。
与父亲交待一番后,在侍女的簇拥下离开了书房。
书房门缓缓合上。
黄复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踱步到窗前,窗外依旧纷扬的大雪。
女儿杀人,他并不在意,边关之地,死个把人不算什么。
他在意的是,这事为何会这么快传回宣城,并且演变成这般对柔儿不利的流言?这背后,是否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
比如,圣上派来的人。
时间往前推移到十一月十日,关于朝堂之上争论麓山铁矿出了狗头金之事。
正值冬日,本来这件事不应该这么着急。
然而,此事牵涉的远非仅仅是金银矿藏本身。背后可能关联的宣抚使勾结辽河、私铸武器等惊天隐忧,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皇帝无法安然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