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子猜的没错。那是小姐的闺房。”小丫头狡黠吐了一下舌头,用一种调皮的口吻继续道,“我家小姐还未出阁。”
"噢——"地拖了个长音,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觉耳根发烫。他暗自在心里盘算:横竖是福不是祸,这事原也怪不得自己,都是被人算计了。想起被人迷晕的窘境,更觉面上火烧火燎。临行时青儿那丫头絮絮叨叨的叮嘱犹在耳边,如今想来竟是一语成谶——这才出门三日,主仆二人就着了道。他不由苦笑:活了这些年岁,倒叫个小姑娘操心。幸而此事无人知晓...转念又想:罢了罢了,且看这位唐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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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忖间,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身后丫鬟一个不察,直直撞上他的后背,眼看就要仰面摔倒。电光火石间,但见文渊身形一晃,竟已闪至丫鬟身后,单手轻轻一托,便将人稳稳扶正。待那丫鬟回过神来,文渊早已回到原处,恍若无事地负手前行,唯有衣袂尚在微微飘动。小丫鬟呆立原地,半晌才慌忙跟上。
花厅窗前,唐连翘正等得心焦,纤纤玉指不自觉地绞着帕子。她推开雕花窗棂透气,却恰巧将院中这一幕尽收眼底。霎时间,她惊得小嘴微张,手中的丝帕飘然落地,不自觉地抬手轻拍脸颊,似是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元日傍晚,她追捕歹人至暗巷,不料竟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时她羞恼交加,反手就要抽出袖中匕首。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缕清冽的松木香气混着男子特有的气息钻入鼻端,让她瞬间头晕目眩。
“怎么会……” 她当时攥着刀柄的手剧烈颤抖,抬眼便对上一双墨色瞳孔。雪光映得他轮廓分明,眉峰微蹙的模样,竟与她在梦里见过的郎君重合。大脑轰然作响间,她浑身酥软,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如擂鼓般震得耳膜发疼。
鬼使神差般,她的双臂环上了那截精壮的腰肢。隔着蜀锦外袍,能感受到他肌肉的温度。他身上还带着岷江的水汽,混着淡淡墨香。
“是你……”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软糯。指尖触到他后颈未束的碎发,比想象中更柔软,像小兽的绒毛。下一刻,怀中的人忽然身子一软,她这才惊觉自己竟下意识用了迷香。
此刻透过窗棂,看着他被丫鬟引着穿过月洞门,唐连翘的指尖仍在发烫。她想起昨夜在栖梧阁,借着烛火替他擦额间冷汗时,指尖划过他眉骨的触感。这个在梦中无数次相遇的男子,此刻正一步步走近,靴底碾碎积雪的声音,竟像极了她心跳的节拍。
“小姐?” 丫鬟的轻声呼唤惊破遐想。唐连翘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已满是冷汗,帕子被攥得皱成一团。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铜盆里的水面理了理鬓边金步摇,镜中人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当花厅的木门 “吱呀” 开启时,她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在寂静中清晰得可怕 —— 原来世间真有这般奇遇,叫人在元日的风雪里,捡到了命中注定的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