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空地上,工匠们正忙着夯土筑基。夯歌与锤凿声此起彼伏,那是新起的玻璃作坊,匠人手里捧着烧得通红的琉璃料,据说要造出比水晶还透亮的物件,到时候窗户上能糊上透光的玻璃,夜里点烛便如白昼。
街谈巷议里,总有人提起 “唐氏置业”。说要在城南拓出片新坊市,盖些带院的瓦房,屋顶铺着亮瓦,墙角开着花窗,样式新奇得很 —— 这 “房地产” 的苗头,已在悄然酝酿,连寻常百姓路过时,都忍不住多望几眼那片待建的空地,眼里带着几分期盼。
连军营里都透着股不一样的气息。操练的口令喊得更响了,甲胄的打磨声从早到晚不停歇,偶尔还能看到兵士们围着些铁制的架子摆弄,那是文渊让人新造的器械,据说能让箭射得更远、矛刺得更准。
一切都在不着痕迹地变着,像春雨润田,悄无声息却后劲十足。 这些本是杨肖姊妹打理商肆、李继忠整饬军务的分内事。可当杨肖听说,唐氏置业的唐连翘与燕氏商行的燕小九已到了三方原,他略一思忖,便让人牵了两匹宝马送去 —— 一匹枣红如焰,鬃毛飞扬;一匹雪白似练,神骏非凡,都是能日行千里的良驹。
“既然有成熟的案例,何不借鉴一下。公子不会有时间指点我们,咱就请那两位帮忙。” 杨肖牵着马,对身边的杨琼淡淡道。
杨琼抬起头笑着点头:“哥哥是说,往后这定襄要向蜀郡学习了?”
杨肖摇摇头,说道:“不仅仅是学习,这是一次全大隋的大变革。哪里走在前头,哪里的百姓获益最快,最大;为整个国家培养的人才最多。”
营中的忙碌像纺车的丝线,缠缠绕绕间,日子便悄悄溜走了。
这日午后,青衣刚把新制的滑翔翼叠好,一名斥候便捧着密信匆匆入帐。 文渊拆开火漆封口,信纸上手笔清隽,只一行字:“已禀明杨广,御驾现折转雁门。” 是楚芮的笔迹。
他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随即转身扬声:“都准备起来!”
帐外的燕小九正给爱马刷毛,闻言抬头:“公子,要动身了?”
“嗯,” 文渊将密信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纸灰飘落在铜盆里,“楚芮传来消息,御驾改道雁门,咱们得立刻动身了。”
他望向正在检查热气球气囊的珈蓝与唐连翘,“把备用的燃料和干粮都装上,半个时辰后,准时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