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请愿

慈父心肠的李渊尽管由着亲儿子在甘露殿前跪了小半个时辰,但一听太子委婉地铺了台阶,顺水推舟地就走下来了,旋即开始了对宇文歆无能的愤怒。

上位者的错,向来都是由身边的人承担。

宇文歆作为他派去教导齐王的辅臣,岂能置身事外?

李元吉铭记幕僚的谆谆劝诫,这时一声不吭地跪拜在殿下,做足了知错认错的虚伪嘴脸,静待此事结果。

他在晋阳呆了小两年了,私心来说是既想来亲爹面前刷刷存在感,又舍不得老家的快活日子。

要知道,天高皇帝远,他在晋阳可是名副其实的大王。

故而也万般纠结。

不过有句话他听的进去,后续如何都好,要先得到陛下的谅解。

最好的挡箭牌可不就是自作主张,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宇文歆吗?

死老头自打来了晋阳,桩桩件件和他唱着反调,动不动哭上一顿嚎上一场,这谁受得了,远没表舅合他心意。

李渊发作完了,满堂鸦雀无声,为首的裴寂岿然不动,他是懂得上意的,必要时候护一护齐王倒是可以,宇文歆和他家没什么交集,不值得为此忤逆陛下。

而新上任不久的纳言陈叔达对李渊的脾性尚处于摸索阶段,考虑到前任此时的处境,他自认还不如刘文静呢,撑死作为南朝陈家的代表,作为新朝施恩拉拢的象征,如是而已。

好在官场从不缺耿直之辈。

岁数资历都非凡的李纲发表了自己的真知灼见。

神奇的是,他为宇文歆开脱了教导不力的罪名,却把另一人拉下了水,正是此时在晋阳主持大局的窦诞。

言辞格外犀利。

“罪由窦诞不能规讽,而齐王年少,肆行骄逸,放纵左右,鱼肉百姓。诞曾无谏止,乃随顺眼掩藏,此诞之罪。”

其实吧,要以现代的眼光来看,窦诞和宇文歆有什么罪过,地位最尊崇权力最大的一直是天子儿的李元吉。

谁会翻了脸地拼死劝谏李元吉?

不怕人家大弓一张,拿你狩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