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咬了咬牙:“下官……遵命。”
陈庸一脸生无可恋,仿佛已经闻到了未来几个月淮安城那独特的气味。
太可怜了,众人对他投入怜悯的目光。
夜深人静,书房灯火通明。
刘骏闭着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精神力高度凝聚,搅动着前世的记忆碎片。
那些模糊的画面、零散的知识点,在精神力的“触摸”下,被强行打捞、梳理、拼接。
曲辕犁……犁辕弯曲,省力,转向灵活……关键是那个弧度……
他睁开眼,抓起炭笔,在纸上飞快勾勒。
成品线条歪斜,比例失调,他烦躁地揉掉纸团,再次闭眼,精神力更深地沉入。
这一次,画面清晰了些。
犁身结构……辕与犁盘的连接角度……
他再次睁眼,笔下流畅许多。
耧车……三脚耧……种子箱……排种管……开沟器……他一边画,一边低声自语,仿佛在与无形的记忆搏斗。
很快,画废的纸团在他脚边堆起一小堆。
脚踏打谷机最难。
齿轮……传动杆……脚踏板带动滚筒……齿钉排布……
他画了几次都感觉别扭,关键的传动结构总像蒙着一层雾。
“艹!”刘骏低骂一声,将炭笔狠狠拍在桌上。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齿轮咬合?怎么咬?
他随手画了一大一小两个齿轮,不再试图从记忆里寻找“真相”。而是发挥想象。
那微小的凸起与凹槽的啮合轨迹,转动结构慢慢成形。
一丝灵感骤然划过脑海。
他再次抓起笔,不再追求整体的精细,而是将全部精神集中在脚踏板到滚筒那最关键的传动结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