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拿来的衣裳呢?快拿遮挡的板子给二爷护住。”
说着又命小厮一脚把琪官儿踹出去。
“别、别打琪官儿……”贾宝玉又羞又心疼的喊一声,想伸出脑袋又不敢面对周围百姓。
只闷在被子里,支支吾吾道:“别为难琪官儿。”他忽然想起什么,惊恐叫道:“鲸卿、他在哪,他在哪?”
赖大的哭鼻子抹泪:“小祖宗,这时候想着秦公子作什么,哪有他的影子,只怕早就丢下你跑了,奴才们没看见他。”
“不可能。”
宝玉在被子里生闷气:“我们已是夫…不、鲸卿与我同甘共苦,不会如此,好好,他必定是没有遭此难。”
亏的宝玉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能想着蓝颜知己。
当然,凤凰公子的拿手绝技就是人后情深义重,赌咒发誓的深情,人前就缩起脖子。
家奴们手忙脚乱。
场面混乱不堪,看热闹百姓非但不散退,反而聚拢更多了。
“啧,啧啧。”
李洵站在人群里,摇着扇子挡住脸,对着旁边几个同样看热闹的闲汉感慨。
“谁这么缺德啊?光天化日,把荣国府的凤凰蛋贾宝玉丢在菜市口。
瞧瞧像什么样子,宝二爷还是孩子啊,这不成心扫贾家颜面吗?
实在太过分了,太不像话了。”
闲汉们侧目。
这位小爷您这看戏的姿势和幸灾乐祸的语气,可跟您说的话不太搭啊。
原本只知道是荣国府公子的一听,嚯……
这位贴烧饼的年轻公子叫贾宝玉啊?
什么!?
就是忠顺亲王的侧妃亲弟弟?
听闻荣国府大小姐知书达理,怎么会有这样不知羞的弟弟。
贾府的事情在外几乎不是秘密。
知道更多内情的甚至悄声议论这贾宝玉爱吃丫鬟嘴上胭脂,这倒没什么。
问题是,这厮从七八岁开始就有这些恶习了。
嚯?这岂不是天生淫虫。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洵听到引火上身,毫不在意,他又不在乎污名,甚至探出脑袋对着前面混乱的荣国府家奴方向,用手拢成喇叭状,扯着嗓子好心提醒:
“哎,那位穿蓝褂子的小厮,大白腚子,露出来了,对!再往上拉点,拉高点!让后面的也瞧瞧贾宝玉的风采。”
喊完,他缩回来,摇着扇子不嫌事大,满足地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