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跪足了两个时辰,膝盖早已麻木刺痛,嘴唇干裂,发髻散乱,昔日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只剩下屈辱的苍白和泪痕。她被婆子们架起来时,双腿几乎无法站立,全靠丫鬟搀扶才能勉强挪动。回到自己精心布置、奢华却冰冷的院落,她伏在榻上,又是疼又是气,更是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她咬着银牙,心里还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王爷!对,王爷一定会为她做主的!她可是年羹尧的妹妹,是皇上亲赐的侧福晋,王爷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怎能任由那乌拉那拉氏如此折辱于她?
她盼着,等着,几乎望眼欲穿。终于,在晚膳时分,胤禛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年世兰心中一阵狂喜,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哽咽着唤道:“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她刻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柔弱无助,将白天在正院的“遭遇”添油加醋、带着哭腔诉说了一遍,重点强调福晋如何“蛮横”、“善妒”、“不敬皇上亲赐”,如何“滥用私刑”折辱她。
胤禛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冰山,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听着年世兰的哭诉。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年世兰一边哭着,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不满,她满心期待地看着胤禛,希望他能为自己主持公道。然而,胤禛却始终一言不发,让年世兰的心情愈发焦急。
终于,当年世兰哭诉完毕,满怀期待地看向胤禛时,他才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福晋执掌中馈,管教后院妃妾,本就是她的分内之事。你初次请安便迟至,行礼不恭,言语顶撞,以下犯上,福晋罚你,乃是理所应当。”
年世兰愣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胤禛,似乎无法接受他所说的话。
“王爷!妾身……”年世兰还想解释,但胤禛却抬手打断了她。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年世兰,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在背后妄议福晋,这更是罪加一等。”胤禛的语气越发严厉,“既然两个时辰还没能让你学会规矩,那就再加罚一个时辰。明日,你自行去正院门外跪足时辰,以儆效尤。”
说完,他不再看年世兰瞬间惨白如纸、绝望到极点的脸,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加罚的一个时辰,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碎了年世兰心中那点凭借家世和美貌得来的骄矜与幻想。她瘫软在地,欲哭无泪,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在这雍亲王府里,王爷的心,是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偏向了正院那位福晋。什么家世,什么美貌,在王爷对福晋的维护面前,都不堪一击。
而前朝的局势,却因为小鱼这个“意外”的存在,正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原本按照常理,这场“九龙夺嫡”的争斗应该会愈发激烈,甚至演变成一场你死我活的残酷厮杀。然而,在这一世,情况却似乎并非如此。
尽管诸位阿哥之间的竞争和摩擦依然存在,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却在他们之间悄然形成。这种默契仿佛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无论他们之间的争斗如何激烈,都绝对不会波及到雍亲王胤禛的后院,尤其是他的福晋乌拉那拉氏以及她所生育的五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