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裂缝深处,阴影扭曲,一道炽热却内敛的身影悄然浮现。炎煌依旧是那副豪迈不羁的模样,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份历经宗门历练后的沉稳。他周身缭绕的混沌火意被完美收敛,若非崔明月与他气机相连,几乎难以察觉其存在。
“月霜道友,你这欢迎仪式可够热闹的。”炎煌咧嘴一笑,目光扫过周围残留的、几不可查的寂灭道韵与一丝极淡的空间波动痕迹,“我刚到附近,就感觉到这边有老鼠在窥探,顺手帮你清理了一下尾巴。”
崔明月微微颔首,并不意外。以炎煌的实力,发现并解决一些可能存在的眼线轻而易举。“有劳。情况有变。”她言简意赅地将木辰与黑骷岛勾结,以及对方目标“幻星幽昙”和针对自己的阴谋告知。
“黑骷岛?骷魂老鬼?”炎煌赤瞳中火光一闪,战意升腾,“正好,我的混沌火还没烧过这等邪祟!至于木辰那种货色,来一个烧一个!”他随即又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不过,‘幻星幽昙’倒是好东西,若能弄到手,对你我参悟虚实生灭亦有助益。”
“机缘可争,但需谨慎。木辰与黑骷岛合作,其背后或许还有青木宗或其他势力的影子。”崔明月冷静分析,“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入乱空域,寻找宗门暗线线索,并确认星枢残部的踪迹。我们的目标,比幻星幽昙更重要。”
“明白。”炎煌点头,神色也严肃起来,“我这边也得到一些消息。焚天谷在碎星城的据点确认,除了我们和天匠宗,战殿派了一支精锐小队已先行进入乱空域。还有一股身份不明、但疑似与虚空魔族有沾染的势力也在活动,行踪诡秘,需格外警惕。”
虚空魔族!崔明月目光一凝。这陨星海果然吸引了各方牛鬼蛇神。
“另外,”炎煌压低声音,掌心浮现一缕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亘古之前的星辉波动,与崔明月手中的界钥碎片产生了一丝共鸣,“我在来时路上,感应到一处废弃的星骸洞府,里面有类似的微弱反应,但更为古老、隐晦,似乎指向乱空域深处某个特定方位。”
崔明月心中一动,取出那枚黑色碎片。在炎煌掌心那缕星辉波动的牵引下,碎片表面的古老纹路再次微微亮起,比之前清晰了少许,甚至隐隐勾勒出一幅残缺的、由星辰节点连接的路线图虚影,其终点,赫然指向乱空域核心区域的某片混沌地带。
“看来,方向明确了。”崔明月收起碎片,“事不宜迟,我们需尽快出发。我与宗门队伍约定三日后在乱空域边缘的‘断锚点’汇合。在此之前,我们可先行一步,探明前路。”
“正合我意!”炎煌摩拳擦掌,“让那些老家伙们按部就班,我们先去会会那乱空域!”
两人都是果决之辈,既定策略,便不再耽搁。趁着夜色深沉,碎星城护罩因能量潮汐波动产生细微涟漪的瞬间,两道近乎透明的遁光悄无声息地穿出护罩,如同投入大海的两滴水珠,消失在茫茫陨星海破碎的星骸背景之中。
离开碎星城的庇护,陨星海的真面目才彻底展现。无处不在的混乱法则形成无形的撕扯之力,灵气稀薄而狂暴,时而炽热如熔炉,时而冰寒彻骨。大小不一的星骸碎片以混乱的轨迹飞射,偶尔还有隐藏在阴影中的星骸兽发动袭击。这些由星辰残骸与混乱法则孕育的怪物,形态各异,大多灵智低下,但皮糙肉厚,悍不畏死。
崔明月与炎煌并未一味避让。崔明月寂灭剑意展开,袭来的星骸碎片与低级星骸兽往往尚未近身,便被无形的寂灭之力侵蚀,化为飞灰。炎煌则更为直接,混沌火席卷而过,无论是实体还是能量攻击,皆被焚为虚无。
两人一寂灭,一混沌,道虽不同,却隐隐形成互补。崔明月的寂灭领域能极大削弱敌人攻势与防御,而炎煌的混沌火则负责以最爆裂的方式清扫一切阻碍。行进速度远超寻常元婴修士。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光怪陆离。色彩扭曲的极光如同破碎的绸缎悬挂虚空,巨大的空间裂缝时隐时现,传出令人心悸的吸力。有时甚至会遇到法则碎片形成的“镜面”,映照出扭曲的自身影像,或引发心神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