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豹带来的震撼尚未完全平复,年关的脚步却越来越近。林场家属院里开始弥漫起熬猪油、蒸豆包、写春联的浓郁年味儿。麻松山几人分了豹皮豹骨的钱,各自给家里添置了些新东西,麻松山还给董良红扯了一块时兴的红底碎花的确良布料,乐得小对象脸颊飞红,比那布还艳。
然而,林子里的野猪们似乎并不打算让人过个消停年。这一次,麻烦不是来自某一处,而是像约好了一般,在好几个边缘楞场同时冒头。
先是靠近河套子的第八楞场报告,说有几头半大的野猪崽子,天天傍晚溜达到楞场边的垃圾堆翻找食物,虽然没伤人,但嗷嗷乱叫,弄得乌烟瘴气,工人们下班都不敢单独走。
接着,负责采伐珍贵水曲柳的第十三楞场也传来消息,一小群野猪盯上了他们堆放在山脚下的桦树皮(用于引火和某些工艺),连拱带啃,破坏了不少,还差点拱塌了临时存放工具的窝棚。
最后,就连麻乐军刚接手、生产正渐入佳境的第五楞场也未能幸免,不过是另一侧更偏僻的作业区,反映有野猪脚印频繁出现,偷吃工人们带的午饭,虽然目前只是小偷小摸,但工人们心里发毛,生怕哪天引来大家伙。
消息陆续传到麻松山这里,他听着赵调度絮絮叨叨的汇报,不禁揉了揉眉心。这野猪还真是“春风吹又生”,打了一群又冒几伙,虽然不成大气候,但像苍蝇一样膈应人,分散开来更牵扯精力。
“松山啊,你看这……”赵调度一脸愁容,“眼看要过年了,总不能让大家伙儿提心吊胆地干活吧?王场长意思,还是得麻烦你们……”
牛飞扬在一旁摩拳擦掌:“山子哥,正好!分头收拾呗!咱们现在兵强马壮,经验丰富,正好拿这些小股野猪练练手,也让各楞场自个儿的人学学咋应对!”
于振军推了推眼镜,比较理性:“飞扬哥说得有道理,但分头行动需要协调,战术也要根据各楞场情况微调。不能蛮干。”
牛晓云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皮子,冷静开口:“没错。上次围歼大猪群是特殊情况。对付这种小股骚扰,应该以驱赶、震慑和有限清除为主,目的是让它们不敢再来,而不是非要全部打死。可以分头带队,指导各楞场的工人自己动手,我们压阵。”
麻松山赞许地看了牛晓云一眼,二姐的思路总是清晰又实用。“二姐说得对。咱们不能老是当救火队,得让各楞场自己有点防御能力。这样,咱们分一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