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曹家院里飘出阵阵肉香。
新搭的熏肉架上挂满了野猪肉条,松木燃烧的青烟裹着肉香,飘出老远。
管彤彤坐在屋檐下搓麻绳,两只小雪兔在她脚边的笼子里啃菜叶。
用点劲!李凤英在一旁指点,绳头要搓出毛茬才结实。她看了眼儿子正在剥的野猪皮,这皮子厚,得用双股绳才绷得开。
曹云飞把剥好的猪皮摊在门板上,用猎刀刮去残留的脂肪。猪皮不比鹿皮,做不了衣裳,但可以硝制后当褥子,隔潮又保暖。
院门一声响,管大山拎着个酒坛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抱着布匹的管彤彤她娘。两家大人寒暄着进屋,留下曹云飞和管彤彤在院里大眼瞪小眼。
看我干啥?管彤彤耳根泛红,手里的麻绳搓成了麻花。
曹云飞指了指她怀里露出的红布角:那是...?
嫁衣料子!小丫头一跺脚,扭头就跑,辫梢上的红绸带扫过曹云飞鼻尖,带着淡淡的桂花油香。
正愣神间,靳从起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挥舞着张红纸:飞哥!公社批下来了!你们家山货铺的执照!
曹云飞接过那张盖着公章的纸,手指微微发抖。前世梦寐以求的个体经营执照,现在就攥在手里。他抬头看向堂屋窗户——透过模糊的玻璃,能看见父亲正和管大山推杯换盏,两个老猎人的笑声震得窗框嗡嗡响。
曹云飞拽起靳从起,跟我去趟老林子!
现在?靳从起瞪大眼睛,你老丈人还在呢...
曹云飞已经背上猎枪,顺手捞起墙角的背篓:赶天黑前回来。他冲堂屋喊了声,爹!我去采点松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