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告诉他,仗有他打的。
等你们炸完了,还得靠他们挡住追兵。”
丁伟的笑容随即敛去,看向赵磊,
“赵磊,你的担子最重。
既要渡江砸了鬼子的军火库,还要挡住熊剑东那三千条疯狗。
江对岸的情况,摸清楚了吗?”
赵磊吊着胳膊,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的说道:
“旅长,渡江点选在了‘鬼见愁’,水流缓,岸边芦苇深。
对岸军火库的草图,和尚的人帮忙画了个大概,主要火力点都标出来了。
熊剑东的伪军……哼,”
他冷哼一声。
“一群二皮子,软脚蟹。”
“只要他们敢来,我102团就能一举把他们吃掉。”
最后,丁伟看向王哲:
“王哲,炮火是咱们的底气,也是信号。
佯攻开始,你的炮就要响起来,既要造声势,也要真能敲掉鬼子几个碍事的工事。
炮弹金贵,给老子算计着打。”
王哲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静如冰:
“旅长,目标参数都已测算完毕。
首轮炮击,保证覆盖机场外围的那三个机枪堡垒和伪军集结的滩头。”
“好!”
丁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油灯摇曳,
“各部按计划行动。
记住,此战不必强求全歼,但要打疼、打烂、打怕他狗日的小鬼子。
让阿南惟几知道,他的后院,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是!”
众人低吼,声音中压抑着沸腾的战意。
午夜零时,乌云如墨,吞噬了最后一缕月光。
刺骨的江风卷着水汽,抽打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汨罗江的寒气仿佛能渗进骨头缝里,但独立旅五千多名将士的胸口,却都憋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白螺矶机场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黑影幢幢。
探照灯懒洋洋地划破黑暗,哨兵在岗亭里缩着脖子,低声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和该死的岗哨。
外围,炮楼阴影下。
伪军哨兵张二狗哆哆嗦嗦地点燃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刚吸了一口,就被旁边的老兵一把拍掉。
“妈的,想死啊!
让鬼子看见有亮光,咱俩都得玩完。”
张二狗悻悻地啐了一口:
“操他个小鬼子的祖宗。
南边打得热火朝天,咱在这鬼地方喝西北风…...”
张二狗话音未落,瞳孔猛地收缩。
黑暗中有寒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