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国际会展中心的顶层宴会厅,如同悬浮于城市之巅的琉璃梦境。穹顶之上,数以万计的水晶吊灯串联成璀璨星河,每一颗切割完美的水晶都将光线析解、重组,投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斑斓光点,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和鎏金廊柱间跳跃、流转。空气中,昂贵香槟的清新气泡与雪茄的醇厚氤氲交织,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张力所割裂。那是近百位全球顶尖异能者无声散发的威压与戒备,宛如实质的火药味,潜藏在衣香鬓影之下,在每一次举杯、每一个微笑间暗流奔涌。
人们的眼神,是这华丽表象下最真实的注脚。它们如同淬了冰的利刃,在觥筹交错的掩护下,进行着无声而激烈的交锋。警惕、评估、试探、乃至隐藏的杀意,在视线碰撞的瞬间迸发出只有同类才能感知的火花。这是一个没有硝烟,却远比任何战场都凶险的序幕。
我,林辰,独自倚靠在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前。身后,是滨海市璀璨如银河倾泻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属于普通人的喧嚣与温暖被隔绝在厚重的特种玻璃之外,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指尖夹着的酒杯中,猩红色的“龙血”鸡尾酒缓慢摇曳,冰凉的液体顺着杯壁滑落,留下蜿蜒的痕迹,像极了此刻我内心冰冷而绝对的冷静。我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缓缓扫过全场,将每一张面孔,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纳入分析。
而我的身旁,如同众星拱月般,静静伫立着七位风格迥异,却同样耀眼的女性。她们是与我命运紧密相连的星辰,是伙伴,是壁垒,亦是我力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林清瑶,冰山集团的女王,一袭量身定定的黑色鱼尾长裙,将她的曼妙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如同暗夜中独自绽放的黑玫瑰。她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场,让周围那些自视甚高的异能者们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那双清冷的眼眸,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全场,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威胁到我的不寻常气息。她的右手始终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那里,藏着一把经过她亲自参与设计、改造的伯莱塔92FS,枪身铭刻着淡蓝色的冰晶纹路,子弹更是特制的、蕴含着她“冰封”概念的结晶。
苏沐雪,则与林清瑶的冷艳形成鲜明对比。一身干练的深蓝色劲装,包裹着她充满爆发力的身躯,古铜色的肌肤在璀璨灯光下泛着健康而野性的光泽。作为古武世家这一代最杰出的传人,她的气息内敛如渊,却又锋芒暗藏。腰间那柄传承自明代的唐刀“秋水”,似乎拥有自己的生命,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发出几不可闻的清鸣。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刀柄,那是武者随时准备拔刀出鞘的本能,是整个宴会厅里最稳定的“危险源”之一。
李莉莉,穿着洁白无瑕的医生制服,胸前别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银色徽章——那是某个古老医学隐修派的标记。她被誉为医学界百年难遇的天才,更是神秘“医仙”一脉的当代传人。此刻,她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充满好奇的微笑,像个初入社会的学生,打量着周围形形色色的“大人物”。然而,在她垂下的指尖,一丝淡绿色的、充满生机的能量正悄然流转,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那是她的“治愈”概念,既能活死人肉白骨,亦能在瞬间转化为侵蚀生命本源的剧毒。
王瑶瑶,看起来像是误入成人世界的精灵,粉色的公主裙,梳着可爱的双马尾,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毫不掩饰地对周围的一切表现出好奇。但她偶尔与赵灵儿交换的眼神,却闪烁着与其外表不符的狡黠与机敏。赵灵儿身着一袭淡紫色的渐变长裙,气质温婉娴静,如同江南三月朦胧的烟雨。她是罕见“生命异能”的继承者,手中轻轻捻动着一串由罕见“月华草”编织而成的手链,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能平复心绪,增幅她的异能。她轻轻握住王瑶瑶的手,低声道:“瑶瑶,别乱跑,感觉……不太对劲。”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如同盛放的异域玫瑰,莉莉安身披一袭色彩绚丽的印度纱丽,金丝银线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她拥有一双如同熔金般的眼眸,顾盼之间充满了天然的魅惑,却也隐藏着猎食者般的警惕。修长的指尖,几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黑雾如同调皮的小蛇般缠绕、游弋。那是来自古老国度的“诅咒”之力,无形无质,却能轻易引动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欲望,于无声处掌控灵魂。
而站在我身侧最近的,是小雅。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警服,衬得她身姿挺拔如冬日寒松。她是我最信任的战友与后盾,眼神永远清澈而坚定,如同永不偏移的北极星。她的手一直稳稳地按在腰侧的配枪上,尽管知道在这种层次的交锋中,常规武器的效果有限,但这个动作本身,代表着她守护正义与我的决心。她身上散发出的凛然正气,是这诡谲氛围中一道独特而令人安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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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你确定他会来?”林清瑶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被完美掩饰的担忧。
她口中的“他”,是策划今天这场“盛会”的真正幕后黑手之一,一个自称“概念之主”的神秘老者。根据小雅动用全球情报网络拼凑出的零散信息,这个老者极其危险,他痴迷于探寻异能的本源——“概念”,并坚信我的体内,存在着一种独一无二的“概念核心”,那是他理解并最终掌控整个异能界的关键钥匙。
我微微颔首,目光穿越喧嚣的人群,精准地锁定在宴会厅中央,那个自始至终都背对着我们,仿佛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的老者身上。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有些磨损的旧式中山装,与周围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手中缓慢盘玩着一枚温润的羊脂玉佩,动作悠闲得像公园里遛鸟的普通老人。然而,我的直觉,以及我体内那独特的“概念核心”,都在向我发出最强烈的警报。一股同源却充满侵略性的共鸣感,正从那看似平凡的身躯中隐隐传来。
“他一直在。”我低声回应,声音平静无波,“而且,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话,就在下一秒——
啪!
清脆得令人心慌的断裂声响起,并非来自电路,而是源于某种“规则”的层面。刹那间,宴会厅内所有的灯光骤然熄灭,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惊呼声尚未完全响起,墙壁四周镶嵌的应急灯便自动激活,放射出诡异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光芒,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不祥的阴影之下,所有人的脸孔在这红光中都显得扭曲而怪异。
就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中,中央那位老者,缓缓地,如同戏剧主角登场般,转过了身。
他的脸上布满了刀刻般的深壑皱纹,记录着岁月的沧桑与无情。然而,那双眼睛——锐利、清明,充满了与其年龄不符的、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穿透力,如同在苍穹俯瞰猎物的苍鹰。他环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嘈杂声如同被利刃切断,瞬间消失。整个宴会厅,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