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的目光扫过两人手腕的伤痕——紫痕是鞭打的,旧刀伤是反抗的。他想起地窖里那半袋染色丹参,袋底的“王”字印记,还有张彪遗孀的三寸金莲鞋印。这些线索突然串成一条线:陈三爷不过是棋子,真正的幕后,是个连陈三爷都惧怕的“三爷”。
“你们赚了多少?”沈炼突然问。
络腮胡愣了愣,矮个子抢先答:“每……每月五两银子,三爷说做得好还有赏……”
“五两?”沈炼冷笑,“你们煮一锅盐能赚多少?染十斤丹参能赚多少?”
络腮胡的刀疤抽搐起来:“盐……盐是陈三爷收的,我们只拿手工钱;丹参是……是三爷带来的原料,我们只负责染……”
“原料?”沈炼追问,“三爷带的原料,从哪儿来的?”
矮个子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道:“三爷说,原料是从‘南边’运来的,船底有暗舱,装着麻袋……”
“麻袋?”沈炼摸出块碎玉,“和你们地窖里的一样?”
两人同时点头。沈炼将碎玉扔在案上——正是从地窖陶缸后捡到的,边缘刻着“彪”字。络腮胡的血滴在玉上,晕开一片暗红:“这……这是三爷的玉牌,他说……说这是信物,见玉如见人……”
沈炼的指尖微微发颤。这玉牌与林雪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张彪的遗孀、穿青衫的男人、地窖的暗号……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名字:张彪。
“陈三爷在哪?”沈炼突然问。
络腮胡和矮个子同时摇头:“三……三爷前日就走了,说去‘南边’接货,让我们守着地窖……”
“南边?”沈炼重复,“是扬州还是杭州?”
“不……不是州府。”矮个子挠了挠头,“三爷说,南边有个‘水寨’,藏在芦苇荡里,船直接开进去……”
沈炼的瞳孔微缩。水寨、芦苇荡、暗舱——这是典型的走私路线。他想起府衙通缉的盐枭王二麻子,据说他的老巢就在太湖芦苇荡。可王二麻子半年前已被擒获,难道是他的旧部?
“小刀!”沈炼突然喊住刚进门的赵小刀,“去应天府查张彪的旧案,重点找‘南边水寨’的记录;让李石头带人去码头,查最近有没有外乡船往芦苇荡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