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婉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世子言重了。妾身既为靖王府一员,自当尽力。更何况,那些伏兵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是妾身连累了世子。”
“冲着你来?”萧承宇向前踱了一步,距离拉近,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墨香袭来,“长公主、二皇子、北戎探子、水月庵……本王离京这段时日,世子妃似乎比本王这个征战沙场的人,过得还要‘精彩’。”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慕容清婉心知他必然已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了大部分情况,此刻不过是试探她的态度。
她垂下眼帘,语气谦恭却并不卑微:“树欲静而风不止。妾身只想安稳度日,奈何总有人不愿放过。不得已之下,只能自保,若有行事不当之处,还请世子恕罪。”
“自保?”萧承宇低笑一声,笑声里却无多少暖意,“轻易瓦解长公主设下的赏花宴刁难,识破水月庵陷阱反擒刘月,更在落鹰峡以少胜多,精准狙杀伏兵头领……世子妃这‘自保’的手段,可是让许多朝中将领都自愧弗如。”
他停顿片刻,目光如炬:“还有你身边那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暗卫。慕容博倒台,慕容家势力土崩瓦解,你从何处得来这般精锐人手?本王很好奇。”
终于问到了核心。
慕容清婉早已准备好说辞,抬眼看他,目光坦然:“世子明鉴。那些人手,部分是母亲留下的旧部之后,感念母亲恩义,愿效忠于我。
部分……是妾身用嫁妆私下招募培养的。妾身自知身份尴尬,若无自保之力,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她提及生母沈清歌,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与无奈。
萧承宇凝视着她,试图从她清澈的眼底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却只见一片沉静,仿佛深潭之水,难窥其底。
他知道她有所隐瞒,但这番说辞合情合理,一时竟难以驳斥。
沉默在书房内蔓延。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衬得室内寂静。
良久,萧承宇才移开目光,转身走回书案后坐下,语气缓和了些许:“罢了。你既入了靖王府,过往种种,本王可以不深究。
但从今往后,你须谨记自己的身份。靖王府树大招风,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妾身明白。”慕容清婉恭敬应道。
“刘月现在何处?”他话锋一转。
“关押在别庄地牢,有人严密看守。她已写下供状,指认长公主与二皇子勾结北戎、设伏行刺等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