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的钟声渐远，天边泛起鱼肚白，晨雾如纱，轻轻覆盖在王庙村工业园的铁皮屋顶上。烟囱依旧吐着白烟，与朝霞交融，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地脉共振只是一场幻梦。

丁元英和芮小丹并肩走在回园区的小路上，脚步沉稳，却都未开口。昨晚的一切太过沉重——真相、身世、使命，像层层叠叠的音波，在他们心中久久震荡。

芮小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在微微发麻，那是耳蜗被高频共振刺激后的余韵。

“你说我母亲……是霍雅晴的师叔？”她终于打破沉默，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卷走。

“嗯。”丁元英目视前方，“她们同出‘天籁阁’，一个以声律通天地的隐秘流派。你母亲本名芮云舒，早年游学南疆，后隐于古城档案馆，只为守护那段母带不落入他人之手。”

芮小丹苦笑：“所以我的姓，不是巧合。我的父亲呢？肯定消逝了吧！否则怎会跟母姓？”

“没有一个是巧合。”他顿了顿，“包括你成为警察，包括你破‘蜂鸣案’，包括你走进王庙村。”

她忽然停下脚步：“那你呢？你接近我，到底是任务，还是……别的？”

丁元英转身看她，目光深邃如古井。

“最初是为了找她留下的线索。”他坦然道，“但后来……是我舍不得离开了。”

阳光穿过薄雾，落在他眉间，竟有几分温柔。

两人回到工业园主楼时，冯世杰已带着工人开始检修设备。吴斌正指挥技术人员重置电磁屏障系统，墙上大屏显示着全境安全等级恢复至绿码。

“总算稳住了。”冯世杰擦了把汗，“那些‘哑者’全被震晕了，古城刑警队雷剑峰已经接手。奇怪的是，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身份标识，连DNA数据库都查不到匹配记录。”

“他们是被改造过的存在。”丁元英淡淡道，“不属于任何国家编制，只效忠‘音谷’最高协议。”

芮小丹皱眉：“可‘音谷’到底是谁？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现在还不清楚。”他望向远处群山，“但可以肯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秋启之后，还有冬藏、春醒、夏祭——这是完整的四时轮回仪式，一旦启动，整个华北地质带都可能沦为共振场。”

就在这时，一辆宝马驶入园区，车门打开，肖亚文拎着行李箱跳下车，风尘仆仆。

“丁总！芮警官！”她快步走来，眼神亮得惊人，“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丁元英略显意外：“你怎么来了？”

芮小丹却怔怔看着她，她称小丹为警官，难道她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我还去了泉城，但没找到你们，打听到你们回了古城。”肖亚文喘了口气，“而且……我带来了泉城人托带的东西。”

她说着，从包里取出一只牛皮纸信封，封口贴着火漆印，上面刻着一朵细小的山茶花。

丁元英有些不悦:“不用管私募基金么？”他还有一层意思，不管儿子啦？但丁元英不能明说，芮小丹会不高兴。毕竟她才是丁元英的正牌妻子，会弄得大家都不愉快的。

肖亚文真认为他记挂私募基金，笑声道:“肖亚静在呢！你还不放心吗？”

她把信封递给芮小丹。

芮小丹心头一颤：“这是我母亲常用的标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