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特复兴式的建筑风格,尖顶,石砌外墙,大片的草坪修剪得一丝不苟,四周环绕着浓密的、显然经过精心打理的树林。
随便吹来的一阵风中都是青草、湿润泥土和某种旧时代的香气。
这审美,很符合我的口味。
它让我想起了遥远的十七世纪,想起了布里斯托港口那些坚固的石头商行,空气中混杂着海水咸味、煤烟味和远洋贸易带来的异域香料气息,一种建立在实业、冒险和某种清教徒式坚韧上的厚重感。
那是我记忆中,却如同幻影般美好的童年片段。
铁门缓缓打开,布莱斯·韦恩已经站在门廊下等着我们,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没有了蝙蝠侠的冰冷面具,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忧郁的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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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站着一位身着燕尾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想必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
“你似乎偏爱这种…相当‘平价’的车型。”
韦恩开口,目光在我那辆崭新的“曙光信标”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如果你不愿意在个人享受上花费太多——我本人,可以以私人赠予的名义,送你一辆更符合你身份的跑车。”
“老西拉斯可没那么教条,”
我微笑着回应,强调着我为自己设定的“友利坚企业家”角色,“但他更愿意将那些不必要的开销,投入到能为友国人民带来实际利益的地方。”
“那辆凯美瑞呢?”
伊莎贝拉冷不丁地插话,语气里还掺杂着着点刚才被打断的不满。
“哦,那辆?”
我侧过头,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是我动用自己积攒多年的退休金,合法购买的。
在那个时候,世界还是一个相对自由、货物可以无阻流动的全球市场。”
我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走到伊莎贝拉身边,我抬手,用指尖轻轻扶正了她头上那顶略微歪斜的宽檐软帽。
个细微的动作,模仿着家长式的掌控感。
我能感觉到她投向我那复杂而尽可能乖巧的目光。
随即,我略过她,打断了韦恩正要对管家说的什么话,目光转向阿尔弗雷德胸前口袋里精心搭配的插花——一朵恰到好处的白色香石竹,边缘带着淡淡的粉晕,很符合维多利亚时代的宫廷审美。
“介意我借用一下吗?为了点缀一下这沉闷的会谈气氛。”
我以陈述的语气发出请求,同时已经伸手取下了那朵花。
阿尔弗雷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良好教养让他只是微微欠身。
我将花递给伊莎贝拉,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
“她会在一旁旁听。”
我对韦恩说,这是一个陈述句。
“没问题。”
韦恩点头,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扫过,最终落在我身上。
我们随着他步入庄园内部。
高挑的门厅,厚重的橡木护墙板,墙上挂着几幅肖像画,大概是韦恩家族的先辈。
空气中飘散着柠檬味家具上光蜡和旧书本混合的气息。
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却又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历史积淀下来的忧郁。
某种程度上,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一个建立在共同理想之上的共识。
接下来的,便是将这份共识转化为具体的行动。
相较于那注定复杂、漫长且充满变数的流程,时间本身,反而显得不那么稀缺了。
就像没人会在意一个注定要解体的联盟,究竟是在26日宣告终结,还是拖到元旦或提前的圣诞节。
重要的是,解体的决定已经做出。
“老实说,”
我一边打量着走廊尽头一扇巨大的彩色玻璃窗,一边随意地开口,“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容易接受我的…提议。”
“那是个颠覆性的计划,西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