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四支小队在进入目标区域后,均已失联。
第五渗透小队……仍在任务中,情况不明。”
四支小队失联!
这个消息狠狠砸在阿斯特的心口。
这几乎是自九一年,那个曾经以巨熊为象征、盘踞在克里姆林宫的强大对手轰然解体之后,国防情报局所遭遇的最为惨痛的一次行动失利。
尽管这其中多半是情报评估失误和执行端的问题,但作为此次行动的决策者之一和负责人,他也难辞其咎。
事态已经昭然若揭,糟糕透顶。
然而,正如一句古老的东方谚语所言:“否极泰来。”
更贴切的说法是,当事情坏到谷底,无能为力时,反而会生出一种期待“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平静。
此刻,他反而没有如方才那般心慌意乱。
毕竟,还有第五支小队,最后一线微弱的希望。
深吸一口气,阿斯特仔细整理了一下领带,第五次走出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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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阿斯特先生。真是可喜可贺。”
西拉斯正端详着墙上一幅描绘着森林狩猎场景的油画,画中猎犬的眼神凶狠而专注。
他转过身,像一位久别重逢、欣见老友康复的故人般向阿斯特打了个招呼。
接下来的谈话,不可避免地滑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议题。
本质上,这虽是一次官方层面的接触,却并非遵循严格外交程序的正式会谈,不会有任何需要签署的文件,更没有专人负责记录会话内容。
官员,或者说带有官方色彩的人士,在缺乏深厚私交的情况下进行非正式闲聊,通常会聚焦安全的领域:
时下热点,或是兴趣爱好。
后者因其无害和随意,能在拉近距离的同时,避免表达可能引起争议的个性化观点。
前者则因为素材丰富,观点繁多,既可以畅所欲言,又无需真正投入个性化的深度思考,只需拣取早已存在的观点包装一番即可。
比如,管控枪支问题。
即便对方是一位声名在外的军火商、潜在的战争贩子和走私巨头,这也不妨碍他在这个议题上言之凿凿,大谈特谈武器泛滥所导致的各类社会顽疾。
观点根本无需来自自身,公共舆论场中早已对此有汗牛充栋的论述。
存量充足,尽管取用。
阿斯特一如既往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复述起他所属党派和其支持的候选人在这一议题上的官方立场。
并引经据典地阐述了他们认为枪支泛滥所导致的种种社会问题。
引用一些左翼智库的研究报告和学术着作,搬出例如《枪殇:暴力文化下的友国》或《失控的扳机》之类的畅销书,强调加强背景审查、限制高容量弹匣等措施的必要性。
他甚至能预料到西拉斯可能会抛出的那些常见论调。
比如强调持枪是宪法第二修正案赋予的、不可剥夺的天赋人权。
或者引用某些国家高持枪率与低犯罪率并存的例子,来反驳友利坚现行的某些管制措施的有效性。
言之凿凿的陈词滥调。
但是——
“枪支,阿斯特先生,”
西拉斯将手中的红茶杯轻轻放在红木桌上,恰到好处地打断了阿斯特的滔滔不绝,
“在我看来,其核心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安全问题,而是一个关于承诺与成本的问题,更是一个关于权力表象与权力实质的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阿斯特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然后继续说道:
“我们当然可以向每一位公民承诺他们拥有枪支的权利,赋予他们扞卫自身与家庭安全的口头授权。
这很容易,阿斯特先生,只需要动动嘴皮,颁布法令。
这是一种廉价的权力姿态,一种无需付出太多实际代价的许诺。”
阿斯特皱起眉头,努力跟上对方那独特而新颖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