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竟然全都应验了!
陈虎粗重地喘着气,被手下扶着靠稳,目光如炬,死死锁定在王江脸上,似乎要剥开他的皮肉,看穿他的骨骼与魂魄。
“你……是怎么知道的?”
“祖上行医,略懂岐黄之术。”
王江站起身,掸了掸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地抛出一个半真半假的解释。
“我观虎哥你印堂发黑,气息紊乱,此乃‘悬针破印’之相,是旧疾缠身,死气叩门,大凶之兆。”
他将现代医学知识,巧妙地包装成了最能唬住这个时代江湖人的东方玄学。
陈虎沉默了。
他眼中的轻蔑与不屑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审视,与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
今天,若不是这个他从头到尾都看不起的棺材仔……
他这条命,可能就真的栽在这里了。
陈虎看着他,眼神复杂:“小子,你叫王江是吧?你爹的本事,你学了十成十啊。”
王江谦卑地低下头:“虎爷过奖,只是祖上留下的一点小把戏。”
陈虎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沙哑,字字句句却砸在地上,不容置喙。
“钱的事,帮里可以多给你一个月时间。”
“要一个月你还不上,帮里就要请家法了。”
“别看是你爹欠的,你也跑不了。三刀六洞!咱们得按规矩来。“
话语一顿,他目光重新扫过王江。
”你老豆跑了。你跑不了。“
“另外,你老豆的十三堂堂主之位,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了。”
这是命令。
王江的心脏,重重一跳。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人生轨迹被强行扭转。
从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彻底变成了一个随时可能横尸街头的黑帮小堂主。
……
拖着一副几乎要散架的身体,王江扶着墙,按着记忆寻摸着回到那条偏僻破败的小巷。
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下水道的臭气,偶尔夹杂着远处大排档飘来的,一丝油烟的人间烟火味。
巷子尽头,便是“王记白事店”。
铺子很旧,门脸上红色的油漆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木头的原色。褪色的朱红对联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断气。
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廉价香烛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鼻子发酸。
店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阿彪,他忠心耿耿的小弟,个子很高,脑子却好像缺根弦。
另一个是福伯,铺子里的头一等管事,干瘦得像一根被风抽干了水分的竹竿,正戴着老花镜,拨弄着算盘。
小主,
看到王江回来,阿彪那张憨厚的脸上立刻堆满了激动,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
“江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