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街坊邻居的热情依旧不减。
王记医药铺的生意,甚至比白事店还好。
“王先生,您给的药方太神了,我这老寒腿真的不疼了!”
“王先生,帮我看看,我这儿子是不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天天晚上哭。”
王江耐心地一一应付着。
就在这时,住在街对面的张婶,拎着一包凉茶,挤了进来。
她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凑到王江身边。
“阿江啊,你可得小心点。”
“怎么了张婶?”
“十二堂的那个张庆祥,到处跟人说你这店有问题,邪性的很。”张婶压低了声音,
“他还跟街坊打听了你许多事。”
“张家的那个白粉仔,和他报料说什么前几天李伯出事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你鬼鬼祟祟地从楼上下来。”
福伯在一旁听得脸色一变。
“你可防着点张庆祥哈。”
“谢谢张婶,这舌头长在别人嘴里,只得由着别人说不是?”
王江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他给张婶又添了几味清火的药材。
“身正不怕影子斜。”
“张婶,多送你两包凉茶哈!”
“还是,江仔你乖了!”
送走了张婶,福伯的担忧全写在脸上。
“阿江,这事……”
“福伯,没事的。他们乱说罢了。”王江安抚道。
心中却是一沉。
张庆祥在背后搞小动作,这不奇怪。
但李伯那晚的事情被人看见了,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可在有心人的嘴里,就能编排出无数个版本。
这盆脏水,早晚会引来真正的豺狼。
正想着,店门口的布帘被人掀开。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约莫三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
他不像油麻地的街坊,更不像来办白事的。
那人环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王江身上。
“请问,哪位是王江先生?”
“我就是。”王江摘了袖套,站起身。
天眼之下,这个男人头顶的气运,是一片纯粹的深灰色,其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
这不是普通人的气运。
这是常年与暴力和死亡打交道,才会沾染上的气息。
“王先生,我姓徐,徐业。”男人露出一丝公式化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我是卫生总署的,来调查一些情况。”
卫生总署?
王江接过名片,上面只印着名字和头衔,没有任何地址和电话。
假的。
“徐先生请坐。”王江不动声色,给他倒了杯茶。“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