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宫之西南,距坎南一尺三寸,离震西五寸。”
“巽宫之东南,距离北七寸,离震西一尺。”
“乾宫之西北,距坎南二尺一寸,离兑东九寸。”
“记下了?”
查司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辩驳的威严,在洞窟内回荡。
魔丁僵立在原地,他很清楚,自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退后一步,同样是死路一条。
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能觅得一线生机。
他深吸一口气,那原本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右手,竟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
“上使大人,晚辈已记下了。”
他恭敬地应了一声,不再迟疑,迈步向前。
他走到那金色光幕前,按照查司所指点的位置,将三张玄天破阵符以灵力包裹,精准地投掷出去。
符箓轻飘飘地贴在了光幕之上,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那剑阵依旧平静如初,无数金色剑形流光缓缓游弋,温和而内敛。
魔丁见状,紧绷的心弦稍稍松懈,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暗忖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他不敢再耽搁,神念微动,瞬间引动了那三张破阵符上的印记。
三张符箓骤然玄光流转,紧接着刺目的白芒轰然亮起,眼看就要彻底爆发。
就在此时,那原本温和的戮神剑阵之上,数百道寸许长的金色剑光,毫无征兆地停滞了一瞬。
下一刻,所有的剑光调转方向,顺着魔丁方才引动符箓的那一缕神念轨迹,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朝着他激射而来。
魔丁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直冲天灵盖,亡魂大冒,转身便要遁逃。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那数百道金色剑气速度快得超出了他的认知,只是一个闪念的工夫,便已尽数穿过了他的身躯。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魔丁的身形在半空中猛然一滞,随即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彻底分解,化作了漫天血肉碎块。
而那些穿过他身体的剑气,威势不减,尽数轰在了他对面的石壁之上。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终于爆发,狂暴的剑气湍流,将那面坚硬的岩壁轰击得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整个洞穴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而落,仿佛随时都会塌陷。
漫天灰尘夹杂着金白二色的光芒,将所有人的视线尽数淹没。
这骇人的一幕足足持续了数十息的工夫,洞窟内才重新恢复了些许清明。
皇甫天与魔丙早已退至洞穴边缘,二人面无人色,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额角的冷汗沿着鬓角不断淌下。
再看魔丁原来所站之处,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地面上,数百块棱角分明的血肉、脏器、骨块,混杂着黑色的布袍碎片,摊了一地。
浓郁的血腥气混着呛人的尘土味,充斥在洞窟的每一个角落。
而那面被剑气轰击的岩壁,竟被硬生生开辟出一条深达十数丈的新岩洞,黑黢黢的,不知通往何处。
原本那层半透明的戮神剑阵,已然消失无踪。
只剩下内里那座银白色的祛灵阵,依旧光华闪动,有节奏地吞吐着。
“啧啧……还是太年轻了。”
查司那清冷而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悠悠响起,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宁静。
“若是时刻保持警惕,在激发符箓的瞬间,便斩断神念,第一时间后退,说不得还有一丝生机。”
“不过,他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人无论何时,都要知命、认命才行。”
这番话语,让幸存的皇甫天与魔丙遍体生寒。
“好了,”查司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那是一种压抑不住的迫切,“接下来,只要把这‘祛灵阵’阵眼处的极品灵石取出便可,快!”
他几乎是在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催促着二人。
可这一次,皇甫天与魔丙都没有动。
他们都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魔丁。
洞窟内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几息之后,皇甫天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转头看向身旁的魔丙,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