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州城破,金室覆亡的捷报,宛如一道划破黑暗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汴京皇城的每一个角落。这一消息如同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迅速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凯旋的欢呼声和喧嚣声尚未平息,一场关乎大宋未来命运的庭议,就在垂拱殿内紧锣密鼓地拉开了帷幕。这座庄严的殿宇,此刻显得格外肃穆,丹墀之下,文武百官们整齐地肃立着,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兴奋,有的忧虑,有的则显得若有所思。
然而,空气中弥漫的情绪却并非仅仅是胜利的狂喜。在这表面的喧嚣之下,一股被刻意引导、日益炽烈的民族情绪正悄然涌动。这股情绪如同一股暗流,在人们的心中激荡,使得原本就复杂的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宋徽宗赵佶端坐龙椅之上,往日那份属于艺术家的温文与超脱,此刻竟被一种锐利乃至略显偏执的锋芒所取代。他目光扫过群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金虏已灭,旧耻得雪!然今日之议,非为庆功,乃为定我大宋万世之基业!”他停顿片刻,一字一句,如同金石交击,“尔等须谨记:我大宋之江山社稷,可禅、可继、可革,而不可使异类问之!”
此言一出,如惊雷炸响殿宇。这已不仅是强调华夷之辨,更是将王朝的内部更迭(禅、继、革)与外部威胁(异类问鼎)截然对立,将“非我族类”彻底排除在了华夏政治传承的序列之外。
群臣屏息,感受到天子话语中那股前所未有的、近乎霸道的意志。
而这意志的源头,或许连赵佶自己也未必全然明晰。唯有在他神念偶尔触及那无形无相的“无无能量网”时,才能感受到其中深红真罡的澎湃激荡,一股属于铁木真的、充满了征服与排他性的“英雄气”,正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心绪,将他内心深处对异族的警惕与不信任,放大到了极致。
他似乎被这股情绪推动着,言辞愈发激烈,竟引经据典,抛出石破天惊之论:
“夷狄者,歼之不为不仁,夺之不为不义,诱之不为不信。” 他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带着一种冷酷的逻辑,“何也?信义者,人与人相于之道,非以施之非人者也!”
(对于那些夷狄,歼灭他们不算不仁德,夺取他们的东西不算不正义,诱骗他们不算不守信。为什么呢?因为信义,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准则,不是用来施加给非人之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