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站在顾晏的卧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手里的那碗姜汤重若千斤。
他怀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听起来就虚弱无比的声音。
林予的心咯噔一下。
不是吧……听这声音,好像……病得还不轻?
他心里那点“这肯定是陷阱”的怀疑瞬间就动摇了。
他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带着一丝苦涩的药味混合着清冷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
顾晏的卧房很大,陈设却很简单,除了必要的桌椅床柜,就只有一个巨大的、摆满了兵书的架子。
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和他本人一样的、清冷又肃杀的气息。
此刻,那个平日里总是挺拔如松的男人正半靠在床头。
屋里光线很暗,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顾晏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墨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衬得他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苍白得像一张纸。
他的嘴唇干裂起皮,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病美人”的破碎感。
林予当场就愣住了。
他……他怎么病成这样了?
这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装的啊!
林予心里那点仅存的芥蒂和别扭,在看到顾晏这副“垂死”模样的瞬间“唰”地一下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只剩下了一股没来由的、混合着同情和……心疼的复杂情绪。
“你……你没事吧?”林予端着姜汤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顾晏抬起眼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