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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玉衡子、以及角落里早已吓瘫的青云子、鬼影叟等人,早已被这接连的、如同神迹般的变故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心中唯有无尽的恐惧与悔恨,恨不得时光倒流,从未踏足这南疆之地。
模糊身影这才缓缓转向项易,虽然看不清面容目光,但项易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温和而深邃、带着些许审视与告诫意味的注视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肉身,直视其灵魂本源与丹田深处那躁动的封印。
“痴儿,”师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如同清泉流响,涤荡着项易因疯狂而躁动、因绝望而紧绷的心神,“那第三层封印,蕴含大恐怖与大寂灭,岂是如今你这微末修为所能触碰?一旦引动,封印破碎,其中蕴含的禁忌之力失控反噬,你首当其冲,形神俱灭都是轻的。更可能引动冥冥中的天道法则反噬,降下毁灭雷罚,届时,这片南疆地域,怕是要生灵涂炭,化为一片死寂焦土。修行之路,当如履薄冰,脚踏实地,循序渐进。倚仗外物血脉之力,终是下乘,非是通天正道。”
项易闻言,心中猛地一凛,如同被一盆来自九幽的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从那股拼死一搏、近乎入魔的疯狂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背后惊出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他回想起刚才那一刻的决绝,此刻才感到一阵后怕。他连忙躬身,心悦诚服地道:“弟子知错,只是一时情势危急,生死一线,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险些酿成大祸。多谢师尊及时点醒,救弟子于劫难之中。”
“危机亦是磨砺道心的契机,绝境方能照见本性真如。”师尊打断了他的请罪,语气平和却蕴含无上至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尔等听真……”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恢弘浩大,如同黄钟大吕,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修士的耳中,甚至跨越空间界限,直接响彻在遥远关墙之上正在浴血奋战的项崮笙以及众多南疆将士的心神深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项易,乃本座门下亲传。此后,同辈相争,修行路上,若有高于其两个小境界以内者,凭本事胜他,乃其自身命数机缘,亦是其修行资粮,本座绝不干涉。但……” 话音一顿,一股凛冽诸天的寒意骤然降临,“若有超越此限者,不顾面皮,妄图以大欺小,伤他性命,夺其机缘,便如此崖。”
话音未落,远处一座高达近百丈、巍峨耸立、历经风雨侵蚀而岿然不动的青灰色山崖,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就在所有人的感知中,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从这方天地的画卷上轻轻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最均匀的齑粉,随风飘散,彻底消失,仿佛那座山崖从未存在于世间。
所有感受到这股无形意志、亲眼目睹这颠覆认知、神迹般一幕的人,无论是近处的玉衡子、毒蟾子等人,还是关墙上的项崮笙、玄稷等,无不心神俱震,灵魂深处涌起难以言喻的寒意与最原始的敬畏,这是何等神通。言出法随,抹灭实物于无形,这已非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至于你……”师尊的目光似乎轻描淡写地穿越了无尽空间,淡淡地扫了一眼蛮族腹地那血腥祭坛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厌恶,“驱使这些污秽血煞之物,扰此方天地清宁,悖逆生机大道,散了吧。”
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没有璀璨的神通光华。但远在蛮族腹地祭坛之上,正在疯狂舞动权杖、吟唱咒语、试图将更多战士转化为血煞傀兵的枯骨大祭司,却猛地身体一僵,如遭九天雷霆直击神魂。他张口喷出一大滩粘稠乌黑、散发着恶臭的本命精血,手中那柄传承久远、威力无穷的白骨权杖,从顶端的兽颅开始,寸寸断裂,化为白色粉末。
祭坛中央那枚光芒大盛、作为力量源泉的暗红血晶,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能量与灵性,光芒急剧黯淡,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最终咔嚓一声脆响,碎成了一地毫无灵气的黯淡碎块。
前线那些正疯狂攻击关墙、刀枪难伤的血煞傀兵,如同被瞬间切断了与本源的力量连接,纷纷发出凄厉绝望的哀嚎,身体如同漏气皮囊般迅速干瘪枯萎,重新化为一具具枯槁丑陋、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蛮族大军的士气瞬间彻底崩溃,失去了血煞傀兵这无往不利的尖刀先锋,又在如此神鬼莫测、宛若天罚的手段震慑下,再也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攻势,如同退潮般仓皇向后逃窜,丢下大量辎重、武器和同伴的尸体,场面一片混乱。
项崮笙等人看着这逆转乾坤、宛若神迹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一刻还岌岌可危、几乎陷落的关墙,下一刻竟已转危为安。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与对那未知存在的深深敬畏交织在一起,让许多身经百战的悍卒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师尊……”项易心中充满感激,但看着蛮族虽退,关墙却已残破不堪,父亲项崮笙身影疲惫却依旧挺立,不禁又生出牵挂。同时,对于那枚引发无数事端的玉佩,以及师尊口中提及的幽祀观,亦有一丝好奇与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