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达成。当夜,第一座模块化炮台在寅时三刻完成架设。火炮被裹上毛毡,炮口对准谷道咽喉。陷阱兵在风雪中埋设最后一段钢索,确认引信畅通。完颜玉的斥候骑队已潜入阴山北麓,每隔半时辰,便有一只信鹰飞回,爪上绑着简短密报。
庐州,陈墨站在书房窗前。窗外义勇军操练已毕,兵器归架,脚步声渐息。他手中握着一封刚送来的信,封皮无印,却用草原特有的狼毒花粉浸染过。柳如烟半个时辰前已验明:纸浆成分与此前流入中原的染疫皮毛一致。
他未拆信。苏婉娘正在外厅核算驼队载重。她面前摊着三张票据,分别是突厥使团申报的“贡品清单”、沿途关卡记录的“通行货物”与胡万三商队提供的“标准驼载量”。她拨动算盘,珠声清脆。
“申报木箱十二只,每只长六尺,宽三尺。”她抬头,“按松木密度与厚度推算,空箱重约一百二十斤。可实际过秤记录显示,平均每驼负重超出三百斤以上。”
“里面不是贡品。”陈墨说。
“也不是粮食或皮毛。”苏婉娘合上账册,“能藏得下,又值这个重量的——只有拆解的火器部件。”
陈墨将信搁在案上。信使自称和平特使,却未持可汗印玺,随行护卫佩刀形制与突厥正规军不符,且驼队行进路线刻意绕开陈氏哨卡。他提笔,在空白纸上写下三行字,随即撕毁。
“传令北境。”他说,“一级戒备。无我亲令,不纳一使。”
军令刻印封缄,由快马送往雁门关外陈氏哨堡。与此同时,北境风雪骤急。完颜玉的斥候在凌晨发现一支驼队正沿雪谷南下,驼背木箱用油布严密包裹。他未惊动,只命信鹰传回路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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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在炮台内接到情报,立即下令各点进入战备状态。火炮装填霰弹,陷阱引信接通机关。她亲自检查每一处钢索的张力,确认火油罐无泄漏。完颜玉派人在外围雪坡布设假脚印,引诱敌方侦察兵误判兵力分布。
风雪中,谷道寂静如死。一座炮台的守兵搓着手哈气,火药桶外的毛毡已结出薄冰。他伸手摸了摸炮管,冷得刺骨。
“能打吗?”他问同僚。
“能。”另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干燥的石灰石,“楚工坊特制,塞进药室,能吸潮三时辰。”
“够用。”
天光微亮时,完颜玉亲自骑马回营。他带来最新消息:驼队在距隘口十里处扎营,未卸货,也未生火,仿佛等待什么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