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血色账本,终极真相

江面的风裹着焦木味扑进衣领,陈墨站在高台边缘,指尖还残留着银簪的凉意。他没有回头,只是将腰牌合拢,卡进暗格。副将低声禀报火船残骸打捞进展,他只点头,未语。

片刻后,他转身步入庄园主院。门扉闭合的声响压住了外头传来的脚步杂音。苏婉娘已在地下密室入口等候,手中烟雨绫半湿,袖口沾着药渍。

“账册找到了。”她声音很轻,却稳,“在东厢夹墙里,柳姑娘留了记号。”

陈墨颔首,随她下行。石阶尽头是一间无窗密室,四壁嵌着铁柜,中央长案上摊着几卷焦边竹简。一盏油灯悬于头顶,火苗笔直,不见晃动。

苏婉娘从怀中取出一块布包,层层揭开,露出一本深红色册子。封面无字,但边缘泛黑,像是被水浸过又烘干。她将其平放案上,手指抚过封皮:“这不是墨迹,是血写的字,干了二十年。”

陈墨伸手翻开第一页。纸页脆硬,隐约可见细密数字以不同颜色交替排列,有些用朱砂勾连,有些则用极细的针孔穿刺成行。他认出其中几组符号——与突厥商队往来的暗码,曾在北境关税簿上见过。

“三十七处隐写已破译。”苏婉娘抽出一支玉笔,在旁侧白绢上写下一行数字,“标记时间跨度自乾元十三年至今日,每年冬月十七均有‘子时劫’三字浮现。”

陈墨目光一顿。这个日期他曾查过三次——那是新皇登基大典前夜,也是当年庐州粮仓失火之日。

他从袖中取出一根金穗稻杆,搁在账册旁。稻穗饱满,茎秆挺直,是他今晨从试验田带回的样本。他将稻杆横放,对应账册中标注异常收支的年份,一根根排开。

“盐税多缴三成,发生在乾元十五年。”他指着其中一根,“可那年江淮并无大旱,反是丰年。”

苏婉娘抽出另一本夹层账册,翻至某页:“这一笔,名义为‘赈灾粮输出’,经李氏商行转运至塞外,数量足供十万人口半年口粮。可查阅户部档案,并无此支出记录。”

陈墨盯着那行数字,忽然抬手,将稻杆移至乾元十七年位置。他沉默片刻,又取出第二根稻杆,稍短一分,代表次年收成。

“他们不是临时起意。”他说,“是从那时就开始铺路了。”

话音未落,窗外一声鹰鸣划破寂静。完颜玉推门而入,披风带进一阵寒气。他手中抱着追风隼,鸟羽凌乱,右翅有擦伤,爪扣上挂着半块织金布片。

“它飞了三天两夜。”完颜玉将布片放在案上,“阴山南麓一处废弃祭坛,挂在狼骨堆上。我认得这纹样——先帝赐予三皇子的封爵绣章。”

陈墨俯身细看。布片一角绣着蟠龙衔剑图,下方有一道暗红印记,似火烙而成。他伸手触去,指腹掠过织物内里,察觉一丝异样。

“这里有东西。”他低声道。

苏婉娘取来磷粉水,以烟雨绫蘸取,轻轻刷过布面背面。片刻后,一行小字缓缓浮现:“岁祭献婴于狼神祠,以代真龙承祚”。

室内一时无声。

陈墨缓缓闭眼,再睁时已无波动。他从耳后摸出一枚微型指南针,贴近龙袍碎片。指针瞬间偏转,颤动不止。

“和冰刃一样。”他声音沉静,“陨铁丝线织进了经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