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点头。“接下来,等。”
三天后,耶律楚楚的金翅雕带回消息。突厥金帐连夜召开军事会议,可汗下令集中三十名工匠,按照缴获图纸打造十辆铁甲战车。材料已从各部调集,预计半月内完成。
又过了五日,前线哨探急报:十辆铁甲车组装完毕,由精锐骑兵护送,正沿阴山西隘道南下,目标直指陈墨主营。
陈墨看完军报,轻轻搁下。
“西隘道有多宽?”
“最窄处不足两丈,坡度三成,转弯处需倒车才能通过。”
“那种错误比例的传动轴,能撑过第一个弯吗?”
“不可能。”楚红袖冷笑,“别说爬坡,平地走五十步就得卡死。”
陈墨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风雪渐小,远处山脊轮廓清晰可见。
“让他们过来。”他说。
深夜,密室烛火未熄。陈墨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着真正的青铜齿轮图谱。他手指轻抚图面,一寸寸划过主轴与飞轮的连接点。
外面传来脚步声。柳如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报。
“前线来信。”她递过去,“铁甲车队昨夜进入西隘道,行至第二道弯时,首车传动轴断裂,横在路中。后续车辆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突厥士兵正在拆解修理。”
陈墨看完,将密报凑近灯焰。火苗跳了一下,纸片迅速卷曲变黑。
他抬头看向柳如烟,“告诉阿阮,安全撤离。赏银加倍。”
柳如烟应声欲走。
“等等。”陈墨忽然开口,“张五今天去了哪里?”
“去了厨房,又去了药房。最后站在工坊外,看了很久那堆烧过的图纸残渣。”
“他在等结果。”陈墨缓缓站起,“等他的消息有没有变成现实。”
他走到墙边,取下那幅《坤舆万国全图》。背后藏着一个暗格。他打开,将真图放了进去,合上机关。
“明天,你去告诉他一件事。”他对柳如烟说,“就说,少主病情加重,已经说不出话了。”
柳如烟点头退出。
密室只剩陈墨一人。他坐在灯下,取出随身腰牌,打开夹层。里面静静躺着一颗发芽的稻种。嫩芽微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轻轻合上腰牌,放回怀中。
远处山道上,风雪重起。十辆铁甲车困在狭窄山谷,车身结满冰霜。突厥工匠拆开引擎盖,盯着那根粗了两分的主轴,满脸不解。
领头的将军一脚踹在车身上,怒吼声响彻山谷。
陈墨站在密室窗前,看着风雪吞没山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