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天使脸上的虔诚与狂热还未散去。
他那身由纯粹信仰与光辉构筑的圣光之躯,那本该坚不可摧,能抵御任何魔法与诅咒的屏障,在接触到那些高速旋转的铁砂时,发生了可怕的“失效”。
光芒不是被击碎,而是被中和了!
那些钨芯破片上携带着一种诡异的震动频率,一种专门针对他们能量形态的“解构”程序。
圣光之躯,那能量的聚合体,在精算的物理冲击与频率干扰下,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瘪了下去。
光芒暗淡。
随即,在下一波更密集的破片攒射下,他的战友被凌空打成了一团飞散的金色雾气。
形神俱灭。
“不……不!这不可能!”
伊瑟瑞尔的咆哮卡在喉咙。
他凝视着那片战场。
那不再是金色的麦田,而是一片被收割的屠宰场。
钢铁暴雨无情地倾泻着,每一秒都有成百上千的天使被“蒸发”。
他那颗只懂得服从与牺牲的纯粹之心,在这一刻,被一种名为“荒诞”的恐怖所攫住。
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
他们是神圣的!他们是高阶天堂的选民!
为什么他们足以抵御混沌邪能的圣躯,在这些卑贱的、纯粹的、没有丝毫超凡力量的“铁疙瘩”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试图举起盾牌,激活圣光屏障。
屏障亮起,但在接触到那些破片的瞬间,便剧烈地闪烁起来,表面的光芒迅速瓦解。
“砰!”
几枚破片穿透了屏障,狠狠地钉在他的肩甲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疼痛。
他不知道。
就在他们为圣战虔诚祷告时,佩图拉博早已完成了所有的演算。
通过那场精心布置的“取利阶段”,他们所谓圣光之躯的一切数据,从能量构成,到粒子频率,再到其最脆弱的共振节点,都已暴露无遗。
那些看似寻常的铁砂,其质量、速度、角度,乃至每一片破甲上铭刻的微小扰动符文,都经过了最严苛的计算。
它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最高效、最省力地,破解这种“神圣”。
这是科学对神学的屠杀。
“撤退!撤退!”
伊瑟瑞尔终于喊了出来。他试图联络他的百夫长,但通讯中只有一片嘈杂的静电。
这场钢铁风暴,甚至连通讯波段都一起屏蔽了。
他看到军团的战旗倒下了。
士气崩溃了。
幸存的天使们开始惊恐地掉头,试图逃离这片死亡区域。
但,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