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进行到这里,窗外已是夜深人静,连巡逻忍者的脚步声都变得稀疏。办公室内,灯火依旧通明,却难以驱散弥漫在每个人眉宇间的浓重疲惫。
佐助连续抛出的五种历史视角,如同五场接连不断的头脑风暴,猛烈地冲击、解构又重塑着在场所有人的认知框架。从道德史观到武力史观,从民生底线到商业脉络,最后直至那冰冷而宏大的“器物观”,每一种视角都像是一块沉重的基石,压得人喘不过气,却又不得不去思考、去消化。
纲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感觉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整个混乱而崭新的世界,过去的经验与信条在其中显得如此苍白。她看了一眼同样面露倦容、眼神却异常复杂的卡卡西、鹿久、日足和亥一,知道今晚的讨论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再继续下去,恐怕也难有更清晰的思路,反而可能因过度疲劳而陷入僵局。
她深吸一口气,撑着桌子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沙哑和沉重,宣布道: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暂时到这里吧。”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看到的是与自己相似的、混合着震撼、困惑与深沉思索的表情。
“大家都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她顿了顿,语气郑重地补充,“更重要的是,回去之后,都好好思考、消化一下今天听到的这些……理论。”
她没有用“建议”或“看法”,而是用了“理论”这个词,足见佐助今晚所阐述的内容,在她心中已然具备了相当的分量和系统性。
这声宣布如同赦令,紧绷的气氛稍稍松弛。众人纷纷起身,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相互点头示意,便带着满腹的思绪和沉重的步伐,默默地依次离开了火影办公室。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去重新审视自己熟悉的木叶,去思考那些关于制度、权力、以及历史车轮究竟由何驱动的、根本性的问题。
就在众人带着满身的疲惫与被颠覆的纷乱思绪,准备默默离开这间仿佛经历了思想风暴的火影办公室时,佐助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石子投入即将平息的湖面:
“哥,等一下。”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已经手触到门扉、准备悄然离去的宇智波鼬脚步一顿,身形停滞在原地。这突如其来的挽留,也让正准备随之离开的纲手、卡卡西、日向日足和山中亥一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带着些许疑惑与探究回头望去,不明白佐助为何在会议结束后单独叫住鼬。
佐助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单独叫住鼬的举动,在这刚刚结束激烈辩论、各方心思尚显微妙的时刻,可能会让其他人,尤其是曾与宇智波有着复杂过往、刚刚还就制度问题激烈交锋过的日足和亥一,产生一种被排除在核心圈子之外的疏离感与猜忌。他不想在这种致力于打破隔阂、推动团结变革的关键时刻,造成任何不必要的隔阂。
心思电转间,他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
那是一个看似古朴、材质似木非木、似革非革的面具,样式极其简洁,没有任何家族纹饰或繁复雕刻,只有眼部开孔和基本的轮廓,透着一股异样的神秘感。
“这个面具,”他将面具递向鼬,语气自然地解释道,声音足以让室内所有人都听清,仿佛这只是兄弟间一件寻常的物品交接,而非密谈的前奏,“是我在外游历期间,机缘巧合之下,一位朋友所赠。它不仅仅能起到遮掩面容、防止寻常窥探的作用,”他顿了顿,强调了其非凡之处,“更奇特的是,它能有效地干扰甚至完全隐藏佩戴者自身的查克拉气息,使其难以被感知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