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研究大楼,会议厅内。
墙上的全息投影正循环播放着最新的实验曲线——那一连串清晰的峰值,被标注为“θ谱”。
林伟院士站在讲台旁,将最后一页简报合上,转身看向坐在首排的那位老者:“黄院士,接下来这部分研究,就要交给你们理论物理研究所的人了。”
黄佳铭缓缓起身。七旬有余的年纪让他背脊微微弯曲,但双眼依旧明亮有神。
他戴着一副旧式眼镜,镜片在投影光线下泛着冷光。
“我们仔细看过这些数据。”
黄佳铭开口,声音不大,却在大厅里清晰回荡,“八面体的响应不是噪声,而是高度选择性的。固定的频率,固定的偏振,每一次都对应尖锐而稳定的峰值。这意味着——它在主动以某种规律与外界发生作用。”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激光笔,指向光谱曲线上几处峰值:“这里,2.3THz,重复三次实验,峰值误差不超过千分之一。这里,红外区8.9μm,峰值与偏振角度严格对应。各位,这些不是随机现象,而是结构化信息。”
坐在会场的科研人员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声喃喃:“信息……难道是一种语言?”
黄佳铭推了推眼镜,淡淡一笑:“是否是语言,还需要时间确认。但可以肯定,它是在以我们尚未理解的方式,记录或者传递某种内容。”
“我们会调动所里最精锐的数学与理论物理小组,建立完整的模型,尝试把这些峰值转化为可解读的逻辑体系。哪怕要花上数年,我们也要把‘θ谱’从曲线变成句子,从现象变成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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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实验大楼深处,厚重的隔离舱门缓缓合上,空气循环的低鸣声回荡在实验室中。
黄佳铭院士静静站在主控台前,双眼盯着屏幕上的数据。
他反复调出几天前的实验记录——八面体在高频粒子束照射下表现出质量下降的异常。
“质量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低声自语,手指轻敲着桌面,“要么是转移到了某个未观测的自由度,要么是……进入了我们还无法定义的场域。”
他深吸一口气,将视线移向另一块屏幕,上面显示的正是“θ谱”的叠加结果:在微波、红外、太赫兹等不同区间,峰值尖锐地竖立,如同一组等待破译的符号。
质量异常,信号峰值。
这两个看似无关的现象,在黄佳铭的脑海中逐渐连接成一条线。
“如果它们不是独立的,而是彼此的表现形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