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深海中的磷火,静静燃烧。
沈青璃手一抖,几乎打翻器皿:“这……这是‘血引剂’激活态的标志性荧光反应!可‘安神汤’是镇静药,怎会含有这种成分?!”
云知夏俯身凝视,指尖轻轻划过皿壁。
“他们不是在模仿我。”她声音低沉,却如惊雷滚过,“他们在回应我。”
“什么?”
“他们知道我会查,知道我会用低温萃取,甚至……知道我梦中提过‘血引剂’。”她缓缓抬头,眸中寒光乍现,“所以,他们提前布了局,用我的方法,造出我的‘梦中之毒’,再放出来,等我追查——就像猎人故意留下脚印,引狼入陷阱。”
沈青璃脸色发白:“那……我们岂不是每一步,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云知夏沉默片刻,转身走向密室深处的铁柜,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封皮上写着《三阶药感:心脉共振与分子预判》。
这是药婆婆留给她的唯一手稿,记录着药感进阶的全部心法。
她将册子投入炉中。
火舌瞬间吞没纸页,字迹在烈焰中扭曲、消失。
“从今往后,”她望着燃烧的火焰,声音冷得像冰,“我的方子,只存于行动,不落于纸。我的思路,不写一字,不传一人。”
沈青璃怔住。
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杀招,不是药,不是术,而是不可预测。
云知夏走出密室,直奔药阁地库。老锁匠已候在门外,满脸疑惑。
“改结构。”她指着地库入口,“加声纹锁,口令为‘药无善恶’;再设血印闸,唯有我滴血并念出第二道口令,方可开启核心药库。”
老锁匠颤声问:“若……若有人仿声仿血呢?”
“仿得了声,仿不了心。”她冷笑,“心脉共振,独一无二。”
墨八悄然现身,刀未归鞘,眼神紧锁四周阴影:“掌令使,若对方已能预判您……下一步该如何?”
云知夏抬头,望向窗外那轮血月。
月光如血,洒在她肩头,像一件无形的战袍。
她唇角微扬,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千钧之力:
“那就让他们猜——我下一步,是救人,还是杀人。”
当夜,她独坐灯下,提笔写下三份“清脉散”改良方。
三份药方,表面看皆合理,唯有真正通晓药理之人,才能察觉其中一道暗藏逆转心脉共振的玄机。
她将三份药方分别封入密匣,藏于不同暗格,唯有以她心脉感应,方可辨其真伪。
灯影摇曳,她搁下笔,指尖轻轻抚过心口。
那里,有一道旧伤,隐隐作痛。
像在提醒她——这场博弈,早已不只是医术之争。
而是,生死之局。
而就在此时,小竹再次疾步而来,手中密报未展,神色却已剧变。
“掌令使……善堂那边……”血月未散,夜风裹着药香与血腥气在檐角盘旋。
小竹几乎是撞开药阁侧门冲进来的,手中密报被攥得几乎碎裂。
她喘得厉害,脸色惨白如纸:“掌令使……善堂出事了!今日‘安神汤’的发放量突增三成,且药中新增一味‘夜交藤灰’——这味药……这味药根本不是安神用的!它能放大‘迷心露’对梦境的侵蚀之力,让人神魂外泄、意识沉沦……”
云知夏正立于铜镜前,指尖缓缓抹过唇角残留的一丝血痕。
她听到了。
每一个字,都像毒针扎进神经。
夜交藤灰——本是治疗失眠的寻常药材,可若与特定迷幻毒素合用,便会成为精神操控的钥匙。
而“迷心露”,她曾在三日前从一名疯癫宫女的脑脊液中检测出微量残留。
当时她以为只是后宫争斗的小把戏,如今才明白——那不是毒,是探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