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却感到一阵更深的不安:
那低鸣里,带着对下一次的期待。
而期待本身,就是饥饿的种子。
他把手指插进雪堆,让寒意沿神经刺入大脑,强迫自己冷静。
雪水渗入伤口,血与冰交融,蓝雾将其一并蒸发,发出轻微“嗤”声。
疼痛、冰冷、清醒——
他必须用物理的方式,告诉自己:
我还是人,还会怕冷,还会疼。
远处,钢铁要塞的探照灯扫过夜空,光柱像缓慢移动的长鞭,等待下一次抽落。
周凡抬头,瞳孔倒映那道光,却不再像过去那样缩瑟。
他知道自己变了——
力量在骨,恐惧在心,蓝雾在血,而底线——
那条“不杀活人”的底线,如今被撕得只剩一丝纤维。
风更急了。
他深吸一口,让冰碴割痛肺叶,把快意、后怕、恐惧一并压进胸腔,与第二心跳共存。
然后,翻身跃出井口,消失在灰雪深处。
背影被夜拉得极长,边缘蓝雾缭绕,像鳍,又像未展开的翼。
雪地上,只留下一具干尸和两行淡蓝冰痕——
那是胜利后的眩晕,也是成长支付的第一次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