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壁冰冷,却让他安心——冷,代表真实,代表他还活着。
周凡摘下破损的防寒帽,任雪落在发梢。
雪水沿额角流下,渗进颈侧枪擦伤,刺痛清晰,像给胜利盖下的邮戳。
他闭眼,听见体内两道心跳:
一道人类,急促却有力;
一道渊兽,缓慢、深沉,带着潮汐般的回声。
两重心跳之间,是尚未熄灭的快意与后怕。
他回想方才——
钢钩落下,蓝雾炸开,生命如红酒被拔开瓶塞,一饮而尽。
那种舒畅,比矿工们传说中的“皇级兽元汤”更烈,也更毒。
此刻,余韵在血管里晃荡,像空杯里残留的琥珀,映出一张陌生脸:
苍白、瘦削,眼神却亮得吓人。
“我赢了……”
他低声道,声音被风撕碎,飘散在空寂的荒原。
可赢了什么?
一条命,一副骨架,一身力量,以及——
一个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周凡抬头,目光越过起伏的废铁丘陵,落在遥远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