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握紧柴刀,示意苏晚躲到门后,自己则慢慢走到门口。
晨光从门框斜照进来,门口站着个佝偻的老头,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背着个破旧的竹篓,篓子里露出些干枯的草药。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拐杖,杖头雕成骨头的形状。
“老人家,您是?”沈砚警惕地问。
老头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却异常有神的眼睛,目光在沈砚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怀里的位置,笑了:“别怕,我不是坏人,就是个走山的郎中,路过这里讨碗水喝。”
沈砚没放松警惕:“这驿站荒废很久了,没水。”
“有啊,”老头指了指院角,“那口井还没干,我刚才看见井口冒着水汽呢。”
沈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院角果然有口井,井口盖着块石板,确实有淡淡的水汽往上冒。他刚才进来时竟没注意到。
“小友这是信不过我?”老头笑了笑,往门里走了两步,拐杖拄在地上发出“笃笃”声,“我认识你怀里的东西,也认识你身后那位骨相师姑娘身上的青纹。”
沈砚和门后的苏晚同时一惊。
苏晚走了出来,盯着老头的拐杖:“您是守月人?”
老头的眼睛亮了亮:“小姑娘好眼力。这拐杖是用碎月海的鱼骨做的,也就你们骨相师能认出来。”他顿了顿,自报家门,“老朽姓石,是守月人第七代族长。”
“守月人?”沈砚想起苏晚提过的部落,“您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们。”石老头走到破木桌旁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一个缺角的碗,“断月道的骨头都在喊,说接骨人的后裔带着月骨出来了,蚀骨教的疯子也跟来了。我再不来,你们俩怕是要成骨蜥的点心了。”
他说得直白,沈砚却松了口气——至少对方没有敌意。他去井边打了碗水,递给石老头。
石老头喝了口水,抹了抹嘴:“小姑娘,把肩膀的伤口露出来让我看看。”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包扎。石老头从竹篓里掏出个小布包,倒出些墨绿色的粉末,撒在她的伤口上。粉末接触到伤口,发出“滋滋”的声响,青黑色的月毒竟像潮水般退去,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